他正想站起來大喊一聲算了其實我也沒有很想知道,就聽見賀昶否認了。
“她沒有來陪我上課。我們隻是偶遇的。”
“偶遇?她又不是我們系的學生,跑來我們教室幹嘛?”
“誰知道呢。”賀昶也很迷惑,他和馮轲四目相對,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露出暧昧的淺笑來,“可能是來找你的,但是又不知道你的課表吧。”
見馮轲表情有所變化,他再接再厲:“難怪我問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卻沒有回答。應該是女孩子臉皮薄又沒有找到你,所以不好意思了吧……不過小黃怎麼會去告訴你?他不應該來問我嗎?還是說,他誤以為祝希和我有關系?”
句句直擊要害,賀昶已經完全參透了他的心路曆程。
馮轲無話可說,賀昶不介意再把火燒旺一點。
“慶功宴的事情,祝希答應了。你如果需要和她聊聊,明天不如主動一點。”
“别整天揣着那點自尊心,女孩子不都需要哄?”
馮轲無語:“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做錯了嗎?”
賀昶懶得理他,任由他繼續自我懷疑。
但是他的那些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馮轲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裡,晚上還是沒留宿,坐了一會兒就回家了。
賀昶收拾好廚房,便去了浴室洗澡。
一月份的京都,不開暖氣的室内冷如冰窖,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摁下浴霸的開關,甚至把熱水器的方向往反方向扭到藍色箭頭,打開了花灑。
兜頭而下的冷水淋透了賀昶,每一節骨頭都冷得快要碎掉,他的唇角卻勾出一點弧度來。
*
馮轲回去想了一晚上,覺得雖然有失顔面,但是他到底不能和祝希就這樣無緣無故地斷掉了。
且不說他們有很大幾率可以往更親密的關系發展,就算是為了日後在圈子裡好見面,也該把誤會解釋清楚。
想到這,馮轲的心理負擔少了一點。
他想起上次聖誕節祝希說過自己喜歡花,于是先打開手機定了一束花,然後又點開網易雲分享了一首歌——以前隻要他這樣發,祝希都會評論。
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晚了,祝希已經睡了,馮轲遲遲沒有看到她的點贊。
他把頭往枕頭裡一埋,心想,算了,反正明天就能見面了,見了再說。
第二天,因為是周末,所以馮轲的家裡人都在。甚至還有親戚來做客,他迫不得已待到吃完晚飯才走。
他去花店取花正好趕上堵車,又浪費了不少時間。等去到清吧的時候,裡面已經人滿為患了。
馮轲擠開人群走到吧台,問正倚在桌子邊和妹子搭讪的兔子:“祝希呢?”
兔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花,意味不明地哼笑兩聲。
馮轲被他笑得腦袋發熱,覺得自己做到這份上已經足夠卑躬屈膝了,如果今晚祝希還不理他,他就真的沒招并且不想持續這段關系了。
見他焦急,那妹子鬥膽開口道:“祝希……她已經走了。”
見他打量的目光落下來,應鵲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紅。
“走了?”
“對。”
“她走那麼快幹嘛?”
應鵲說:“好像是她朋友生病了,發高燒,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
她背後的兔子發出鴨子一樣的狂笑,吓了應鵲一跳。再去看馮轲,對方臉色倒是好了一些,但是仍是不霁。
應鵲又問:“這花是要送給祝希的嗎?我和她宿舍離的很近,我可以幫你帶給她。”
馮轲說不用了。
他丢給酒保,讓他找個花瓶給插上。
應鵲咬咬唇,明知道他的脾氣不是對着自己發的,卻莫名有些難堪。
她今晚是跟着祝希來的,雖然已經提前得知是上周籃球賽的慶功宴,來的都是自己學校裡的人,但是她還是一個都不認識。
祝希也不認識,而且她隻和跟自己熟的人說話。應鵲便乖乖跟在她身邊,結果還沒坐多久,祝希看着手機皺着眉往外走,說是朋友有事。
應鵲一下子變得孤立無援,又不懂得社交,還好遇上了兔子。
兔子就是個典型的老油條,他看得出應鵲的生澀,所以不過分自來熟,隻挑些無關要緊的玩笑講。
馮轲一走,他張狂的笑聲就停了。
酒保問他這花真的要插嗎,他說當然。
兔子扭頭,看向應鵲特意挑選的穿搭。
應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突然問:“穿這麼少,不怕感冒?”
“其實還好……”
“這種天氣,還是要注意一點。”
兔子抽了口煙,意有所指。
“萬一發燒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