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希便不好說什麼,畢竟她隻是個蹭吃蹭喝的。
但她還是好奇地多問了一嘴:“賀昶不是本地人?那他是哪裡人?”
“他家有房子在京都,但是戶口是月城的。他爸媽好像也一直住在月城。”
“那麼近?那他寒假幹嘛不回家?”而且還在外面租房子住。
馮轲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為了實習吧。”
祝希嗤笑一聲:“就這你還和人家稱兄道弟、做好朋友呢?”
“幹嘛?”
“一點都不關心他。”
馮轲愣了愣,對祝希一直圍繞賀昶做話題感到訝異。
她和賀昶的關系什麼時候好到這種地步了?
要知道祝希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而且非常怕麻煩。也是因為這樣,在暮色成立初期她才沒有參與進來。
他為這兩人不知何時起就變得親密的狀态感到有些煩躁,也或許是被祝希說中了,心虛。
他不耐煩道:“那你去關心他。”
祝希直接說:“好啊。”
“……”
馮轲氣結,扭過頭去換了個人聊天。
他們剛才一直在說悄悄話,所以沒什麼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但是縮在祝希旁邊的應鵲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看祝希的臉色無虞,便鬥膽問了一句:“賀昶是誰?”
“我們的一個朋友。”
“哦……他今天沒來嗎?”
說到這,祝希直接拿起手機給賀昶發信息。
“你在哪?”
那邊意外地回得很快,明明說有事在忙的。
“在家,怎麼了?”
祝希:你今晚不來了?
賀昶:還不确定。
大家飯都吃完了,酒也喝到一半了,賀昶如果想來早就來了。
祝希也常用模棱兩可的回答逃避自己不想去的活動,所以她一看這話就知道賀昶絕對不會來了。
祝希:不來最好,他們在商量怎麼坑你呢。
賀昶:?
祝希:馮轲讓你和他一起堅守崗位。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半分鐘後,傳了一張截圖過來。
祝希點開看,是賀昶和别人的聊天記錄,頭像是兔子。
她仔細看過了他們的對話,發現原來兔子早就和賀昶說好了。
“……”
祝希:是我自作多情了。
賀昶:怎麼會。
賀昶:謝謝你幫我主持公道。
祝希:我又沒說什麼。
賀昶:你有打抱不平的心就夠了:)
祝希托着腦袋,看着這句話,幾乎可以想象出他予取予求的樣子。
她讨厭老好人,但是賀昶好像就是這種人。
她卻不讨厭賀昶。
其實祝希知道自己不應該插手的,更不用為了這點小事去和馮轲吵架,是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了。
因為什麼?因為賀昶的好也眷顧過她嗎?
對她好的人多了去了,陡然生出這麼個特殊的人,祝希有點不适應。
賀昶發了新的消息。
“你們快結束了嗎?”
“還沒。”
祝希看了眼一團亂的桌子,腳下逐漸堆積起來的啤酒瓶,還有幾顆因為用力過猛而掉到地上的骰子,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賀昶說他現在過來。
祝希站起來,往外面走。
應鵲在後面問她:“你要回去了嗎?”
“出去透口氣。”
祝希拍了拍另一個女生,又指了下應鵲,意思是幫她照顧一下。
女生點點頭,說了句什麼,隻見祝希笑了一下,很快閃身出去。
脫離了暖氣難免會覺得有些冷,祝希往手心裡呼了口氣,搓了搓手,又踹進兜裡。
她看着對面街道已經布置得張燈結彩的店面,無論大小,隻要是針對年輕消費群體的,幾乎都會順應潮流。每個節日都會推出新品、置辦裝修,生怕錯過一個可以吸引消費者的節拍。
祝希回頭看了下暮色新裝上去的招牌,摸着良心說,如果不是因為有熟人在,單從氛圍和裝修去選,她應該更想去别的店。
思及此,祝希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小破店能撐多久。
她在外面坐了大概有十五分鐘,期間手機屏幕接二連三地亮起,都是不在場的其他人發來的。
不是問她寒假什麼安排,要去哪裡玩,現在有沒有空出來喝兩杯,就是一些追求者的騷擾信息。
祝希在對話框上劃來劃去,一條都沒回。
她偏頭往玻璃門裡面看去,室内的氛圍正火熱,連一向害羞的應鵲都被撺掇着站起來唱歌,更遑論愛玩又會玩的馮轲。
祝希看着他明媚的笑臉,盡興到仿佛已經要忘記今夕是何夕。
别說關心她去了哪裡了,就連剛才祝希站起來他都沒發現。
祝希并不失落。
因為她知道,她對馮轲的感情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歡。
或許用征服欲來形容,會比較貼切。
所以馮轲的性格、存在的意義、讓人失望灰心的所作所為,對于祝希來說都并沒什麼什麼重量。
她是熱衷于闖關的遊戲愛好者,所有的撩撥和手段都是為了拿下這一局所做的嘗試。
輸了隻會讓她越挫越勇。
如果勝利,她的成就感不會維持太久。
祝希在馮轲身上吃過癟,也嘗過甜頭,但這些滋味近來都已經無法滿足她的欲望了。
因為她發現馮轲骨子裡就是個沒意思的人。
不好玩的遊戲就算隻剩下一道關卡就成功通關,祝希也會毫不猶豫地卸載。
而她到現在還沒放棄,并不是一往情深。
隻是因為還沒有找到新的、感興趣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