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放在平時,應鵲肯定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但是因為課代表這件事,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祝希——祝希表現得太無所謂,襯托出她背地裡暗自較勁的心思很可笑。
再加上她周末要去兼職,也抽不出時間。
應鵲其實考慮過請假,但是這樣的話領導又會有意見。她既想要在職場上做到最好,又想要進一步打入小團體内部,權衡再三,應鵲選擇了前者。
祝希不知道她糾結那麼多,以為她隻是單純地不想湊熱鬧,沒多說什麼。
應鵲見她這個學期還是遊手好閑,心裡不禁揣測祝希是不是在悶聲幹大事。
新的一期《alla》沒有明星設計師作噱頭,但是她還是蹲着發行日買了。
在翻來覆去都沒找到祝希以後,應鵲松了口氣又歎了口氣。
她對她的感情真是複雜。
希望她好,又不希望她太好。
*
出行之前大家在群裡分配小隊,祝希和賀昶離得近,祝希沒什麼意外地坐賀昶的車。
同行的還有兔子和曉夢。
緣分就是那麼湊巧,讓四個心懷鬼胎的人湊一塊了。
賀昶先是接了祝希才去接兔子,一拉開副駕駛的門,祝希就明媚地跟他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
兔子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司機,又看了看祝系好的安全帶,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樣子,關上門坐到後面去了。
最後一個接的是曉夢,對方拉開後座看到兔子的時候,也是一愣。
兩個人對了對眼神,什麼也不用說。
一路上祝希總是回頭分零食給曉夢,兔子忍不住問:“你們那麼多話說,你幹嘛不一開始就坐後座啊?”
賀昶咳了一聲,兔子權當聽不見。
祝希答:“坐前面視野好。”
曉夢:“呵呵。”
也不知道這個好視野是看風景還是看賀昶。
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成精了,就算兩位當事人對這微妙的氛圍緘口不言,但是男女之間發生了質的變化,就很難回到單純的相處模式。
他們兩目光毒辣,怎麼會看不出來?
區别隻在于,他們隻知道其中一個人是心懷不軌的,
所以另一位當事人無論做出什麼行為,都讓他們膽戰心驚。
途中路過休息區,曉夢拐祝希去上廁所,抓着她問:“你怎麼回事?逼/良/為/娼啊?”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祝希分吃的給賀昶,賀昶暫時空不出手,她就直接問了一句“介意我喂你嗎”。
這是普通異性朋友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祝希厚着臉皮說:“雙方自願的,目前還在發展當中。”
“你這是已經出手了?”
“已經上車了,現在等待補票。”
“……”
雖然猜到了,但是從祝希口中确認以後,曉夢還是産生了一種現實和想象的割裂感。
畢竟上一次和祝希見面,她還隻是在心裡想想,現在竟然直接出手了。
另一方面,曉夢也難以想象賀昶這麼一個清心寡欲的人,會突破道德底線,被祝希這個小妖精給拿下了。
“這也太離譜了點吧。我認識他到現在都三年了,從來沒見過他和哪個異性擦出過火花的——你居然花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把人給睡到手了?”
甚至還是以賀昶好朋友分了沒多久的“前女友”的身份。
祝希沉吟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沒有哪一點是可反駁的,于是沒說話。
曉夢很好奇:“他在床上也擺出一張死人臉嗎?”
祝希哈哈大笑,“神經病啊!怎麼可能?”
可能是因為有更衣室那晚的無意窺見做鋪墊,所以祝希從來沒有思考過賀昶的性/能/力問題。
又因為這人幫過她許多忙,所以比起冷淡,祝希對他的印象更多的是熱心,所以也排除掉了性冷淡的猜測。
最重要的其實是,祝希覺得這種類型征服起來才帶感。
曉夢搖搖頭,懶得說她了,隻關心一個問題:“你做事一直都有分寸,這次可别因為男人把大家的關系都搞得太難看了。特别是待會見了馮轲,你們兩在他面前……”
祝希明白。
“我心裡有數。”
曉夢松了口氣,“那就行。”
兩人回去的時候,兔子正靠在車門邊抽煙。看見祝希,他似笑非笑地又問了一句:“副駕駛讓給我坐行不行?我有話跟賀昶說。”
祝希點頭:“可以。”
有所謂就不會那麼爽快了,兔子笑了一下,尋思着他兩估計沒什麼進展。他拉開副駕駛,觸及賀昶的眼神,取笑道:“幹嘛?很失望啊?”
後門開了,祝希和曉夢擠進來。
賀昶往後視鏡看了眼,沒說什麼,繼續啟程。
春遊的地點在隔壁市一座山的半山腰,據說是朋友親戚開的露營基地。周圍山清水秀,入目皆是綠水青山,空氣清新,天氣宜人。就是最近升溫了,偶爾會冒出一兩隻蚊蟲。
祝希從包裡翻出防蚊貼,給曉夢貼了一個,又分給别的女生。幾個男的過來要,她也給了。
等擋在祝希面前的人都走開了,她一下子就和站在不遠處的賀昶對上了視線。
祝希歪了下腦袋,眨眨眼。
他沒過來,也沒說話,就這樣走開了。
大約坐了不到十分鐘,人都來齊了。
馮轲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一張生面孔。
馮轲遠遠就看到了祝希,也不知道是她太出衆,還是他自己心虛。
他總感覺祝希在盯着自己看。
這是自說開以後兩人第一次打照面,他難免有些尴尬,出發前幾天甚至因為這件事情焦慮到睡不着。
正好南姿約他周末去看電影,他說他沒空有活動,對方便詢問能不能帶上自己一塊去,假期呆在學校裡真的很無聊。
馮轲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态,答應了。
其實帶新朋友一起玩這種事情時常發生,但是因為是個女生,而且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所以有幾個好事的起起哄來。
“馮轲,不介紹一下?”
“……這是南姿。”
女生看起來比他們都要小,一張白嫩的臉蛋看起來溫柔似水,“你們好,第一次見面,我叫南姿。東南西北的南,姿勢的姿。”
“你好你好。随便坐,别客氣,就當自己人。”
“謝謝。”
好巧不巧,坐的就是祝希對面。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靜止了,馮轲更是想把頭埋進洞裡,心跳加速。
兩個人四目相對,祝希隻是用眼神和她打了個招呼,就沒再做出什麼别的舉動了。
南姿不明白大家怎麼一下子緊張起來,但是也不好意思問,隻能禮貌地笑笑。
曉夢出來打圓場,問她玩不玩飛行棋。
“好呀。”
見沒引起什麼風波,馮轲才敢走開,跟他們一起去搭帳篷。
但是還是免不了被兔子踹了一腳。
“你小子可以啊,虧我還擔心你這段時間萎靡不振呢,結果無縫銜接是吧?”
“沒有,我絕對沒有,我和南姿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周圍的人聽這話,覺得既無語又耳熟,好像當初他和祝希開始搞暧昧的時候,也是這套說辭。
……
“祝希,你玩不玩?”
“不要,我好累。”
“累什麼?都還沒開始玩呢。”
“我昨晚沒睡好。”
“好吧。”
祝希癱在沙發裡,看她們丢骰子,時不時和同樣沒參與遊戲的朋友說說話。
她眯着眼在曬太陽,餘光中瞥見南姿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于是坐直了腰,從包裡把防蚊貼翻出來遞給她。
“貼一下吧,這裡草太多了。”
南姿愣了愣,說了句:“謝謝。”
實不相瞞,她還以為祝希讨厭她呢。
祝希回了句不客氣,并不過分熱情。
又随便聊了幾句,趁着大家沒注意,祝希偷偷溜到帳篷後面,找到了那個人。
她悄悄靠近,往正忙着組裝的賀昶的手臂上摸了一把。
他渾身戰/栗一下,反應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