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琛這一覺好眠到将近天黑。
緩緩睜開雙眼看見時間的那一刻連他都有些懷疑人生。
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失眠已經是常态。
能安安心心睡上幾個小時簡直是一種奢侈。
醒來的第一時間朝着身側空出的一大片位置看去,除了有一道淺淺的印記。
被面上空無一物。
本該睡在此處的小家夥不見蹤影。
顧時琛張了張嘴剛要發聲,想起來。那小狗還沒有名字。
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叫什麼。
掀開被子起身雙腳剛要落地,腳心感覺到一陣毛茸茸的東西,顧時琛一向面無表情的臉在那一刻多了一絲裂痕,趁着全部重量還沒有放下的時候,身體下意識往後一躺,倒在床上。
雙腳離地。
剛才,他是差點把小團子給踩到。
瑟瑟都已經張開了嘴準備咬上去,如果不是對方收腳快的話。
沒想到現在都無用到連個床都蹦不上去的地步。
瑟瑟頓覺狐生無望,有些洩氣的趴在冰涼的地闆上。
這人生才剛思考到一半,身上突然多了一股莫名的壓力,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顧時琛的雙腳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踩到她的身體上。
氣死狐狸本狐。
顧時琛重新換了一個方向,繞到瑟瑟面前蹲下身體,手一伸。輕而易舉将小狐狸拎到床上。
“睡個覺也不安分,還能滾下床?”
那一臉嫌棄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程錦瑟蜷縮起爪子狠狠在他的被子上踩了幾腳,表達自己的憤怒。
外面傳來敲門聲,顧時琛看她一眼,決定起身去開門。
瑟瑟看見他離開,頓時來了精神也想要跟着出去。
四肢一落地,快速蹦跶着朝門口跑去。幸好他拉開門出去的時候沒有合的上,留了一條縫。
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程錦瑟,生活不止有遠方和詩。還有卡住她身體的門縫。
瞪了兩下後腿也沒能卡出去。
靠。
她是世界上最美最苗條的狐狸,不接受反駁。
完全忘記自己現在形象就是一條奶萌小奶狗的瑟瑟扒拉爪子,好不容易将縫隙扭大,艱難卡出去。
轉身還忿忿不平的用頭撞了一下這阻礙她奔向自由的門,結果力道沒把握的住。
差點沒把自己一頭撞暈在門口。
咳咳……
裝作無事發生。
轉身蹦跶着小短腿往樓梯口跑去。
就在此時,一聲震天怒吼吓得她腳下一滑,摔了一個狗吃屎。
“顧時琛,你以為你是誰,沒了顧耀庭你還有什麼張狂的資本,我就是随便勾勾手指也能像捏死一隻螞蟻捏死你。你最好乖乖把遺囑交出來,不然到時候你連一分錢都拿不到。給了遺囑或許我還能網開一面,讓你在娛樂圈繼續混下去。”
尖銳的女聲回蕩在房間裡。
瑟瑟跑到走廊借着縫隙往下看了看。
顧時琛神色冷淡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一起,抿唇不語,但那眼神中,瑟瑟感覺到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她已經嗅到空氣中布滿危險的氣息。
坐在她對面的一男一女,女的光鮮亮麗、渾身上下珠光寶氣,一身名牌差點沒晃瞎狐狸的眼。
這是穿了一套别墅在身上吖。
就是長得醜不拉幾,一看就是一臉尖酸刻薄樣。
“張律師,爺爺這麼信任你,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無視放狠話的女人,顧時琛轉而将目光落在女人身後站着的人身上。語氣中的質問不言而喻。
張揚先是一愣,随後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顧先生你應該知道,人為财死鳥為食亡。沒有人不愛錢,既然現在有人出的價更高,我何樂而不為。更何況現在老爺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連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橫豎也不過就是一口氣的事兒,你就算是安排人在醫院輪流守着也無濟于事。倒不如和夫人合作我們雙赢。反正你對繼承顧氏也沒有任何興趣。”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蘇筱筱那丫頭想想吧。她可是為了你和蘇家都鬧翻,現在到處拉關系想要替你疏通關系。那樣子,我看着都心疼。”
果然,在聽見蘇筱筱這個名字的時候顧時琛眼中劃過一絲狠厲。
“你憑什麼覺得一個蘇筱筱就能左右我。”
“你們可是一起長大,就算你對她沒意思,她可是對你一往情深。這十幾二十年的感情我就不相信你一點都不在乎。你說要是我手底下的人一不小心誤傷了她……”
“夠了。”顧時琛重重将手中的水杯壓在桌上。
震蕩着裡面的水都蕩漾不少出來。
目光寒洌的看着女人。
“你要是敢動她,我會立馬把遺囑公布出來。你不是最想知道裡面到底寫的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顧時琛起身走到兩個人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對方。一字一頓說道:“我将會繼承爺爺所有的一切,至于你和你那個私生子,一分錢……都拿不到。”
女人氣急了,氣急敗壞起身揚起手就要給眼前的人一巴掌。
顧時琛豈是這麼容易就能讓她得逞。
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餘光瞥見空中一團白一閃而過,緊接着整個房間響起女人的尖叫聲。
顧時琛默默收回動作,偏頭看了一眼二樓走廊到一樓客廳的距離。
再看着此時扒拉在姜媛身上的奶白團子。
瑟瑟可是用盡全身上下的力氣趁着沒人發現悄咪咪把尖銳的爪子露出來,使勁往女人身上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