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内。
原本緊閉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偷偷露出一角的縫隙。
夜風吹拂起薄薄的窗紗。
皎潔的月光從細微的縫隙中映照進屋,落在光潔的地闆上。
擺放在正中央的大床。
凸出的一塊有了動靜,隔着被子都感覺到躺在床上的人有些不耐煩的感覺。
而此刻床腳邊的那一抹泛着幽幽藍光若隐若現的小奶狗身影正以離地幾厘米的形象漂浮在半空中。
湊近一些看的話。
還能隐約看出那團虛影此時正閉着雙眼。
像是陷入在一種沉睡之中。
顧時琛睜開雙眼,眸光中多的是涼薄。
又做了那個從小到大都會做的夢,每次夢醒之後都會讓他深刻的懷疑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很可怕會颠覆他世界觀的夢。
記不清是從幾歲開始。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到現在随着年紀的增長,這個夢的頻率似乎也越來越高。
顧時琛沒讓自己深究下去,想的太多也沒有任何作用。
不管是夢還是不是夢,歸根會有答案的那天。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借着外面皎潔的月光眼神在床上掃視一圈,竟然沒有發現那個小家夥的身影。
嗯?
跑到哪兒去的。
難不成又掉地上去。
床角似乎有一抹暗光引起他的注意,像黑暗中手機屏幕亮起來的光芒,隻不過那光芒好像還伴随着一閃一閃的迹象。
螢火蟲的那種光芒。
摸上開關的手馬上就要摁下去,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哐當’一聲。似有什麼重物落地的回響。‘啪嗒’一聲原本昏暗的卧室也随着燈光的亮起而變的明亮起來。
顧時琛來不及出去看,而是不緊不慢掀開身上的被子赤腳踩在地闆上往床尾的地方走去。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現,什麼都沒有看見。
就是一個幹幹淨淨的角落,所以……先前都是他的錯覺?
剛睡醒的時候腦子還不是特别清楚?
想起門外的聲音,顧時琛才意識到卧室并沒有小家夥的身影,攏共一眼就能掃視完的地方壓根沒看見那一抹熟悉。
‘咯吱’一聲輕響,卧室門被打開。
從房間内傾灑而出的燈光瞬間照亮大半個黑暗的客廳。
躲在沙發後面的瑟瑟抖了抖身子。
她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沒想到還是受到靈力的影響,拖慢原本的速度。
導緻狂奔回家的時候發現顧時琛已經醒了。
要是這個時候她還從窗戶進入卧室的時候一定會正面撞上,到時候可就真的尴尬。
索性立馬機智的更改路線,從陽台上翻進來。
這才稍稍微微在沙發後面喘幾口氣。
尋着聲音顧時琛繞到沙發上終于看見白團子。“你……什麼時候跑到這兒來的。”不應該和他一起在卧室睡覺才對。
這個問題瑟瑟沒法回答,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嗷嗷兩聲,歪着毛茸茸圓潤的腦袋直勾勾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男人。
不能回答你的問題,那就隻能友好的賣個萌。
很奇怪。
每次看見小家夥心情都和平時不太一樣,小團子自帶一種萌性,尤其是歪着腦袋認真專注看着你的時候,那亮铮铮的眼神裡隻有你一個人。
再硬的心也有一絲軟化的痕迹。
顧時琛抿着唇伸手将她抱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将瑟瑟放在腿上,蜷縮起手指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你說,總不能一直叫你小家夥吧!應該叫你什麼好呢?”
瑟瑟。
我叫程錦瑟。
瑟瑟擡起小爪子勾了勾男人身上一看就很貴的真絲睡衣。
不要給她亂取名字啊,她拒絕那些難聽的名字。
“叫瑟瑟好不好?”
一句脫口而出的話讓一人一狐狸都僵直身體愣在原地。
什麼什麼?
瑟瑟以為自己聽錯,是她的那個瑟瑟嗎?他怎麼一下子就說中的。
踩在男人腿上的爪子不安分的動着,寬厚的手掌握着她軟乎乎的爪子。“就叫瑟瑟好不好,還挺好聽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的時候腦海中下意識浮現的那句話剛好是……”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很神奇。
真的是下意識的反應脫口而出了瑟瑟兩個字。
“瑟瑟。”
“嗚哇!”
“以後就叫你瑟瑟了。”
“嗚哇!”
“你說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這個小團子,對你總會有一種熟悉感。”在逍遙山的時候會毫不猶豫決定将她帶回家。換做以前,換做其它的,他可能就沒有這麼好說話。誰不知道他顧時琛向來冷清,對很多事情漠不關心,更不會多管閑事去做一些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還允許這來路不明的小奶狗和自己呆在一起。
這已經打破他很多的原則。
“瑟瑟,喜歡這個名字嗎?我給你取的。”
他是不是太久一個人,旁觀太多冷漠的人和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