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其實涓白挺可愛的,可兩個大男孩怎麼結婚呢?
夏侯溪咬咬牙便說:“孩兒不願意娶他了。”
蟬鳴伴随着一聲一聲鳥啼,雨聲大的要命,涓白在檐下聽到了夏侯溪的一番話,他知道狐狸仙說的夏侯溪會毫無感情。
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他還是傷心了。
涓白的腳步聲被夏侯溪和夏夫人聽到了,他急忙跑開了。
夏侯溪看見涓白的身影:“涓白?”
“哎,傻孩子,她定是傷心了。”夏夫人又歎了一口氣。
夏侯溪幾乎下意識的第一時間跑了出來:“涓白,臭啞巴,你别跑啊。”
“怎麼跑那麼快,被我抓到了吧。”
“剛才你都聽到了嗎?”
夏侯溪跑到涓白那處,看見涓白眼眶紅的要命,像是櫻桃一般:“不是我不願意娶你,而是我對你沒有一點記憶,并且你是個男兒身,兩個大男人怎麼結婚嘛?”
夏侯溪蓦的覺得有些心疼:“對不起……是我之前不好……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和你就有了婚約了……”
涓白還是慘白着一張臉,沒有說出一句話,夏侯溪小聲的安慰着夏涓白:“不過你不要擔心,以後我會恢複你的男兒身,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娶一個你心儀的姑娘,好好的過一輩子。”
涓白在雨中給他比劃着,夏侯溪看着他單薄的身子覺得有些心疼,他真的太瘦弱了,仿佛一陣風就能給他吹倒,夏侯溪突然很想抱着涓白。
“沒有沒有,我并沒有嫌棄你。”夏侯溪急忙搖頭。
春雨之後再看遠山如絲綢一般,他們的庭前小徑全都是掉落的翠葉,院後籬舊也都是榆錢和春韭,夏侯溪摸了摸涓白的腦袋瓜子。
夏侯溪對着涓白說:“乖啦。”
涓白依舊是低着頭,原來狐狸仙說的都是真的,他當時顧着救人,什麼都顧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但是夏侯溪不想娶他的時候,他隻覺得又被抛棄了。
好幾天涓白都避着夏侯溪,他不敢再見夏侯溪,有時候見到夏侯溪就會想到曾經夏侯溪有多喜歡他,他們在心魔境裡有多恩愛。
涓白是個普通的小奴仆,他不敢想,雖然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但是他曾經得到過,也不敢再肖想别的了。
夏侯溪找了涓白好幾天,終于碰到涓白了,他激動的跑到涓白處:“涓白,抓蟬去?”
涓白依舊是避着他,不肯擡頭見他。
夏侯溪奪去他手裡的掃把:“走吧走吧,别打掃了,出來好好玩玩。”
“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樣子。”,涓白被夏侯溪推着往外走,“别整天待在府邸做一些灑掃的工作。”
夏侯溪架着馬車帶着涓白南行三百裡,這本就是江南水城兩岸靠近山邊,水色磨青一般透亮,夏侯溪對涓白說:“你應該看到天地之寬廣。”
涓白掀起簾子看着窗外的浮浪一個一個的打了過來,頗覺得已經明白為什麼那些詩人喜歡賞美景的意圖啦。
心曠神怡極了。
夏侯溪看見前處有一個兔子風筝高高挂起,便說:“這是誰家的風筝?”
“涓白你喜歡麼?”夏侯溪轉身問着涓白。
涓白喜歡小兔子,便點了點頭。
夏侯溪跳下馬車便說:“那我就去給你夠下來。”
窗外柳絮飛的滿處都是,殘風吹起落葉,落葉簌簌的往下墜着,夏侯溪三步兩步的就爬了上去。
他摸摸腦袋将小兔子風筝遞給了涓白:“給。”
涓白剛剛拿到手裡,就聽見遠處有一個人大聲的喊着:“站住,你怎麼偷拿我風筝?”
夏侯溪看過去,是一個穿着鵝黃色長衫的姑娘:“這位姑娘,請你注意言辭,我這是正大光明撿的風筝。”
姑娘直接推到了涓白,涓白被推了一個踉跄,她猛的奪走了風筝,卻被夏侯溪按下了。
夏侯溪奪下風筝:“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那麼粗魯?”
“涓白疼不疼?”
涓白搖搖腦袋。
“還我風筝!”姑娘還在叫嚷着。
夏侯溪挑眉看着那個姑娘:“若是你好言好語的說,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但是你真的是太沒有規矩了,還傷了涓白,那我就要好好教你規矩。”
姑娘也是個有功夫的,她撸起袖子就對夏侯溪說:“就憑你?”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在我面前吹牛皮。”
“啊……”涓白想要阻止,但是個啞巴又不能說話。
夏侯溪摸摸涓白的腦袋:“沒事涓白,本公子定要教給他做人。”
夏侯溪也沒有下死手,隻是略微給了那姑娘一個教訓,那姑娘便撿起風筝恨恨的跑開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着,涓白覺得就這樣就很好。
像兄弟那樣。
夏侯溪永遠也不知道涓白有多喜歡他。
樹影依依而動,遠山翠綠一片,莺雀鳴聲,夏侯溪一柄長劍在身後,春風下他紅衣烈烈,他問涓白:“涓白,你看過軍營嗎?”
涓白搖搖腦袋。
夏侯溪頗有些好奇:“你長那麼大還沒見過軍營呢?”
“那可不行。”夏侯溪牽起涓白的手就跑了起來。
邊跑邊說:“你知道男孩子都是向往軍營的。”
夏侯溪笃定的看着涓白:“我知道你也是。”
涓白翻了一個白眼,不,我不是。
夏侯溪拍着胸脯保證說:“等以後我打仗了,我一定帶着你。”
不用,真不用,我謝謝你啊。
夏侯溪帶着涓白來到了軍營,他熟練的帶了涓白去了馬槽:“來來來,你騎過馬嗎?”
涓白又搖搖腦袋。
“這世間的馬兒多了去了,有草原的馬,有駿馬,還有白色的馬匹,還有矮小長不高的馬,總之你一定能有一匹和你很契合的馬兒。”夏侯溪一匹一匹的摸着小馬兒們。
夏侯溪轉頭問涓白:“你想試試嗎?”
涓白點點頭。
夏侯溪給涓白挑了一匹小棕馬,其實涓白很會騎馬,但他并不想給夏侯溪露兩手。
夏侯溪問涓白:“怕嗎?”
涓白蓦的點了點頭:“那我牽着你。”
“男孩子要大膽一點,怕什麼嘛。”
“你上來。”夏侯溪索性上了馬,他朝着涓白伸出手。
涓白緊緊的握了上去,也跟着上了馬背,夏侯溪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肩頸。
“我抱着你走。”夏侯溪說。
涓白眸子亮亮的,他轉身貼到夏侯溪的耳邊,拼勁全部力氣,嗓子幾乎幹裂,發出兩個字:“不…怕…”
有你陪着我,我不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