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其實并不燥熱,甚至陰翳之下還能察覺風帶着一絲絲涼,涓白敲着二郎腿躺在草坪上,近幾日夏侯溪又回了軍營,走的時候還想着把涓白打包帶走,都把涓白塞到馬車裡了,奈何夏夫人發現了,她挑着眉毛問夏侯溪:“那是軍營,是戰場,他手無縛雞之力的,你準備讓他去送死麼?”
夏侯溪撇撇嘴看了一眼胳膊瘦的跟柳條兒一樣的涓白,歎了一口氣,把人抱了出來,抱的時候夏侯溪發現這家夥看着瘦弱,但其實并不是的,衣服下面可都藏着肉的,這是他近些日子來好吃好喝養着涓白的證據。
夏夫人倒也沒說什麼,她摸摸夏侯溪的腦袋:“怎麼看你們倆,像是小孩養寵物似的呢。”
小孩指的是夏侯溪,小寵物自然是涓白了。
躺在草坪上的涓白惬意極了,他打開食盒,裡面全都是喜婆婆給他裝的糖藕和棗糕,他向來愛吃甜的,隻不過小時候衛老爹偏愛涓朱,他隻能吃點剩下的,但是現在他真的很滿足,他能吃到滿滿一大盤。但是他并沒有耽擱了太久,因為今日是夏夫人被冊封的日子,夏夫人在陳國二十多年,在文王身邊待了就有十餘年之久,但是由于朝堂上人言鼎沸清一色的都是在罵夏夫人禍國殃民,是個妖姬,導緻她幾乎沒有冊封的可能。
但是今日不同于往時,夏夫人三十餘歲竟然有了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陳文王高興的合不攏嘴,哪怕朝堂上都要叛亂了,他都得把夏夫人光明正大得娶進宮殿裡來。
倒是夏夫人極其的不樂意,這些日子陳文王隻要一有空閑的時間就會往夏侯府邸跑,這大夏天跑的滿頭是汗,也得往夏侯府邸鑽,夏夫人倒是覺得他一身汗臭味,令她惡心想嘔,索性就搬了出去。
夏侯溪去了兵營,夏夫人又搬了出去,涓白便徹底松快了,沒了旁的雜事,他索性就提着食盒跑了出來。
半晌午的時候,便有府邸的小厮喚他的名字,涓白揉了揉眼睛,那個小厮估計是個新來的,他倒是不大眼熟的,便沖着那個小厮友好的笑了笑,那個小厮倒也客氣便朝着涓白作揖,涓白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怎麼會有人朝着他作揖呢,這可真是折煞他了。
涓白立刻便擺擺手,稱不必如此,又朝着小厮也作揖了一回。
小厮黑黝黝的,看起來很是精瘦,他對涓白說:“夫人喊你回去伴駕,她要入宮了,今日可是夫人的冊封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