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一下變得安靜了。
我不知林梧是什麼感受,其實這一刻,我突然有點後悔,後悔的情緒來得很莫名,當然也很淡。
我深呼了一口,我有點難過,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我說出了想說的話,心頭卻悶得很。
我不打算跟林梧繼續通話,正要挂斷電話,這時,我聽到林梧說:“好的。”
我聽到了他說“好的”,我條件反射般挂了電話。
眼淚一下就從眼眶裡冒了出來。
以前我就覺得自己淚點很低,動不動就流淚什麼的。
我回了宿舍,萬娟還在看小說,見我回來,萬娟頭都沒擡:“約會去了?”
我躺到床上,已經沒有流淚了,其實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流淚。
明明又不喜歡他。
沉默了一下,我對萬娟說:“我跟林梧分手了。”
萬娟估計沒明白我說的,她隻是淡淡回應了一聲“嗯”。
然後,她一下從床上起來坐着,她說:“小寶提出的分手?他有毛病不。”
我望見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神散發着詫異的光。
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能讓林梧替我背鍋,我說:“是我提出的。”
萬娟坐到我的床上,用手摸我額頭,她說:“也沒發燒啊。那你是不是有毛病?好好的說什麼分手。”
我尋思萬娟是不是看小說看出戾氣了,今天逮誰都罵毛病的。
我擺擺手,示意她别激動,我說:“别提他了,以後他就是自由身了,也不用被我毒害了。”
萬娟說:“你腦袋想什麼,小寶不好嗎?是你們最近相處有了問題,還是你看上别的帥哥了。”
我搖搖頭,哪裡是看上什麼帥哥,可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說出了分手沒有我想象中的輕松,反而有着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讓我感到失落。
一擡頭便望見萬娟束發的皮筋,我突然想到了林梧扒拉我頭發的事情。
平時我沒紮頭發的習慣,都讓頭發自個垂着,頂多起床了用梳子從頭梳到尾,我覺得這樣簡單還方便,有天出門見到萬娟紮頭發的皮筋,我順手拿了随意紮了個松松的馬尾,那天跟林梧約會的時候,我們是走在田間的田埂上,他在我後面走着,走着走着,他居然搞偷襲,趁我不備,下手給我皮筋薅了下來,我莫名其妙的回頭望他,他還笑得很欠打,他說:“還是不紮頭發好看。”
萬娟歎了一口氣,突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她說:“小寶人不錯的,你就好好跟他處朋友,沒事瞎提什麼分手,你給他打電話,跟他和好。”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萬娟比較喜歡喊他小寶,我就沒聽她喊過名字,不像我,一口一個林梧的喊,雖然之前他是我男朋友來着。
仔細想想,我有好好跟林梧約會,其實很大一部分功勞歸功到萬娟身上,當林梧有約我而我不想去赴約時,萬娟總會讓我去,我要是執拗起來,她甚至比我還執拗,會直接上手拉着我去赴約,她對她男朋友熊木都沒這麼上心,這也讓我沒能約會時放林梧的鴿子。
而且我覺得萬娟對林梧的感官很好,她總愛跟我說林梧是個不錯的男孩子,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出林梧是個不錯男孩子的理論來。
林梧哪裡好了,他隻會突然出現在我後面,輕拍我的肩膀吓我一跳。
還會趁着我不注意,把我的鞋帶跟他的鞋帶綁在一起。
還會在跟我約會時候,走在田埂上,在我身後的他會突然讓我跟他去看河裡的小魚。
他還會,還會在夜晚輕撫我的頭發,眼裡溢出的溫柔讓我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