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來,我隻想快點見他,見到他我就安全了。
我以為我會哭着跟他說我的遭遇,我會抱着他哭很久很久。
可我以為的,終究隻是我以為的。
我跑到肖學美他們那桌的時候,我的身體還在顫抖,我大口喘息着,可當我見到眼前的一幕,我突然間就不顫抖了。
因為,馬秋傑跟肖學美在喝交杯酒。
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最喜歡的男生,他在跟别的女生喝酒,喝交杯酒。
這一下,我好像一點沒生氣,好像也沒了之前的恐懼。
馬秋傑見我來了,他忙跟我解釋,他說:“剛才大冒險輸了,懲罰我們喝交杯酒的。”
我覺得心裡一點脾氣都沒了。
喝交杯酒,是懲罰嗎?
我沒跟他生氣,我沒那個力氣。
我從桌上拿了一瓶啤酒,打開瓶蓋,仰頭灌進嘴裡,漱口,吐掉。
再次,漱口,吐掉。
再次,重複。
剛才,我咬到了髒東西。
我惡心。
我又拿了一瓶酒,還沒開蓋,馬秋傑制止了我怪異的行為。
我咬着嘴唇,死死地望着他,一句話不說,我怕我開口,就會哭出來。
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應該是看見了我眼裡快要流出的眼淚,還有感應到了我極力壓住的顫抖。
我沒放開咬着的嘴唇,從唇縫裡吐出幾個字:“我想回去。”
“為什麼?”看得出,馬秋傑有點猶豫,他還不想走的。
我說:“你送我一下,送我到門口,送我上車,送我到學校就行。”我的聲音裡,帶着隐隐的哀求,我想離開這裡,可是我不敢一個人走。
馬秋傑終于還是心軟了,跟他們道别後,在肖學美賭氣的目光中,帶着我離開了“那夜”酒吧。
我沒有回頭看一眼,我永遠都不會再來這裡。
我們坐在三輪車上的時候,我忍不住抱着他哭了。
他輕輕安慰我,又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剛開始我隻是無聲的哭,慢慢地成小聲的哭,到後來肆無忌憚地大哭,把開三輪的師傅吓了一跳,停車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眼神暗示我,是不是我身旁的馬秋傑欺負了我。
這是一個好心的師傅,如果剛才遇見這樣好心的人,那該多好。
我不想坐車,拉着馬秋傑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家小旅館前,我說:“阿傑,我不想回學校。”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似乎這是我第一次喊他“阿傑”。
“好,聽你的。”他笑得很開心,跟個孩子一樣。
我們準備付錢時,馬秋傑的手機響了,他的鈴聲是周傑倫的夜曲,我的鈴聲其實也是這首歌,上次分手又和好後我們決定用的歌曲。
因為,失去了那個人,的确沒有什麼事值得好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