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雪不明所以,他問我:“誰?”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一種很認真的神情看着他。我說:“你知道那天為什麼和你說分手嗎?”
馬雪搖頭,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我依舊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說:“因為,我一直愛着的那個人,他回來了。”
當我說完的時候,他瞳孔裡的光暗淡了,我沒來由的有了一個很忽然的念頭,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一點殘忍。
可他終究要知道的。
他終究還是移開了目光,他往兜裡掏出了煙,用打火機試圖把煙點燃,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打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不如剛才我打的那麼順暢。
他很生氣,将打火機砸在路上,發出一聲爆炸的聲響。
“操。”他忽然大喊一聲,對着天空。
我被吓了一跳,身子跟着抖了一下,我看到旁邊樹上有鳥兒飛過,不知道是被他的聲音吓的,還是剛才打火機爆炸吓飛的。
我以為馬雪會離開,就這樣生氣地走掉,可我錯了,他并沒有,而是跟着我一塊兒回家。
一路上都沒有言語,到我家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很熱情和我的家人聊天。
看着馬雪的轉變,我忽然有一種錯覺,或許真正是小孩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
我看得出來,以我媽媽為首,他們對他并不排斥,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我沒讀書了,結婚是遲早的事,所以那天我對馬雪說的那句“回家相親”,也不完全是氣話,因為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當然,家裡也不是每個人都開心的,有一個人就非常的郁悶,那就是我老爸。他時常斜瞅馬雪,沒有特别好的臉色,他問馬雪的第一個問題:“你和小琪是什麼關系?”
那一刻,我其實很怕他說出我是他女朋友之類的話,可他沒說,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笑眯眯對我爸說:“我是她同學。”老爸臉色臭臭的,沒說話。
吃飯的時候,老爸給馬雪倒了一杯酒,馬雪沒推辭,拿着酒自顧自喝,飯吃完,那杯酒也喝完了。
馬雪沒留在我家睡,走的時候他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讓我去送他。
我家人真不讨厭馬雪,他們還熱情的挽留了他,讓他下次來玩,他很有禮貌地告訴我們,他一定會來的。
隻有我,在心裡默默想,他不會再來的。
出了門,他看着我,沒有動。
我也看着他,二人對視了幾秒,我不喜歡這樣的沉默,也不喜歡一直這樣對視。于是,我很虛僞地說:“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馬雪突然笑了,他說:“你留我在你家睡,我肯定不會拒絕的。”
我很冷漠地說:“現在還能趕上最後一趟班車。”
他就笑了,跟剛才的笑不同,他望着我:“詩琪,你真是好狠心呀。”他是笑着說這句話的,說得我的心跳了一下,其實是痛了一下。
于是,我抿着嘴唇,沒有回他。
我沒有生氣,我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馬雪無奈,他問我:“我能抱抱你嗎?”
我回頭四處看了一眼,幸好周圍沒人,我說:“不能。”
馬雪搖搖頭,臉上還保持着勉強地笑。
他往前走,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