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忽然笑道:“說出來怕是要被殿下笑話,我那時被人騙的一無所有,回家又見到母親被我害死,連靈堂都沒臉進,隻想着不如一死了之向母親賠罪,尋死之際正被回京的公子遇見,被救了下來。公子聽了我的經曆,幫我找到了那個薄情寡義人,不過那些錢早被他花光了,公子便把他賣進象姑館了,換了錢給我。後來我不願回家,他就帶我來了長安,給了我一個安身之所。”
“象姑館...所以他現在是個男妓?噗嗤--。”南星忍不知笑了出來。
三秋也笑了出來,道:“是啊,他也就那張臉值點錢,這輩子,他就在象姑館靠那張臉苟活吧。”
“傅将軍真夠可以的。”南星贊歎道。
“嗯,公子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三秋目光溫柔,“這麼好的人也會被人辜負,這世上薄情之人太多了。”
“傅将軍...被辜負?”夏璟熠神色一冷,南星也聽出了三秋的話中之意,忽然凝重問道:“傅将軍被人辜負過?何人?”
三秋被兩人驟然嚴肅的表情弄的一頭霧水,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又聽夏璟熠問道:“三秋姑娘可知是辜負傅将軍之人是誰?”
“這個...奴婢并不知道。”三秋搖頭道。
“那三秋姐姐怎麼知道傅将軍被辜負過的?”南星問道。
“公子說的,”三秋道,“那人被賣進象姑館之後,我深感不值大哭了一場,公子安慰我說為了這些薄情之人流淚不值得,應當學學他,對方薄情,他就去做個多情之人。我聽到這話就順口問了一句公子也遇到過薄情之人嗎,公子點頭了,但是我再問别的公子就不說了。”三秋不忿道:“公子這麼漂亮這麼好的一個人,那人真是不知好歹....”
夏璟熠垂眸不語,神色凝重,南星卻喃喃道:“原來三秋姐姐是和傅将軍學的,難怪三秋姐姐看見好看的郎君就去調戲,調戲完就跑,這點和傅将軍還真挺像。”
“哼,”三秋冷哼道,“有何不可,你們男人就能四處留情不負責,我們女子有何不可?而且公子說的不錯,當個多情之人輕松快樂多了。”
“唉--”南星歎道,“你們是輕松快樂了,可是苦了那些專情深情之人了。”南星望向夏璟熠,長歎道,“殿下,咱們這是任重而道遠啊~”
“啊?”三秋一臉迷茫看向兩人,南星苦笑,夏璟熠攏了攏思緒,微笑道:“來日方長。”夏璟熠又看向三秋,溫聲道:“三秋姑娘,先吃飯吧,飯菜快要涼了。”
三人一邊閑聊一邊吃飯,一頓飯下來,三秋深覺得南星和映月姑姑說的沒錯,殿下雖然看着冷淡,但确實是個溫和之人,飯吃到最後,已經徹底放下戒心,熟絡了起來。
三人吃完,宮人收拾餐桌之時,又聽宮人來報,映月有東西要交給三秋。南星遂将廚房之事與夏璟熠說了一遍,夏璟熠此前并不知道映月姑姑還認識傅洵之,聞說之後,才想到曾經聽哥哥說過映月姑姑遠是母後的貼身侍女,傅将軍既與母親關系親近,他們二人自然是認識的,于是便宣映月姑姑一同進來。
映月提着一個兩層餐盒進了殿中,先施身向夏璟熠行了一禮,夏璟熠免了禮,笑問道:“映月姑姑給傅将軍做了什麼好吃的?”
映月也笑着回話答:“是棗泥酥,傅将軍最愛吃這個。”
“棗泥酥?”三秋卻困惑的重複了句,“我家公子從不吃棗泥酥啊,映月姑姑記錯了罷?”
“這怎麼可能,”映月笑道,“傅将軍最愛的糕點便是棗泥酥,老奴絕不可能記錯的。”
夏璟熠聞言想起上次早膳的棗泥酥,傅洵之一口未碰,也道:“傅将軍似是确實不吃棗泥酥,映月姑姑前幾日做的棗泥酥傅将軍一口未吃。”
“我就說嘛,”三秋道,“我家公子從來不吃棗泥酥,我就在後廚幹活,我們廚房裡從不做棗泥酥。”
映月臉上笑容倏然消失,凝重問道:“一口未吃?從來不吃?三秋姑娘是何時跟着傅将軍的?”
“嗯...大概是四年前,自我跟着公子起,就沒見公子吃過棗泥酥。”三秋道,“姑姑是不是記錯了?”
映月卻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道:“不可能記錯的,隻這一件事,老奴是覺不可能記錯的,傅将軍最愛的就是棗泥酥。”
南星接話道:“傅将軍那日也說過,他吃過世上最好吃的棗泥酥,既然如此說,肯定是吃過的。或許是口味變了,如今不愛吃了吧。”
“傅将軍每次來宮中都沒吃棗泥酥嗎?”三秋又問道,“兩年前也沒吃嗎?”
“兩年前。”夏璟熠皺眉回想了下,但那時他并未注意過這些,因為也想不起來,隻得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我找當時的服侍的宮人問問吧。”
夏璟熠剛要宣人去叫劉福,卻見映月屈身施禮道:“不必勞煩殿下了,老奴或知原因。殿下,可否準許老奴随三秋姑娘去一趟定遠侯府,老奴想當面交給傅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