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已派人去通知校尉了,勞煩公子等等。”那守衛話音剛落,就見一校尉正大步跑來,停到侯府馬車面前,姿态極其卑恭的問道:“車上坐的可是傅将軍?”
白榆怒道:“知道是我家公子還不趕緊放行?!敢攔我家公子的馬車你們不想幹了是不是?!”
“怎麼了?”傅洵之聽出不對,從馬車中出來,瞥了一眼剛剛跑的滿頭大汗的绛衣校尉,道:“本将軍出不得城?”
那校尉擦了擦額頭的汗,對着傅洵之背彎的更低了,拱手道:“卑職隻是依令行事,并非是為難傅将軍。”
傅洵之皺眉道:“誰的命令?本将軍怎麼從未聽過?”
“殿下的命令。年前殿下便下令不許放傅将軍出城,若是讓傅将軍出了城,我等就腦袋不保了,還請傅将軍勿要為難我們。”
“殿下?哪個殿下?!也敢管到我家公子頭上了?!”白榆憤怒之下口不擇言。
“公子慎言,莫被有心人聽了去做文章。”那校尉擦着冷汗,也不忘提醒一句。
白榆冷哼一聲,道:“誰敢做我們定遠侯的文章。我到要看看,有哪個殿下敢如此蠻橫無理,沒個名頭竟也敢禁止我家公子出城?就是鬧到陛下那裡,咱也是不怕的!”
“我等收到的是東宮的命令。”校尉卑恭道。
“東—什麼?!”白榆猛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再說一遍?!誰的命令?!東宮?!皇太弟殿下的?!這不可能!殿下與我家公子關系最好,絕對不會是殿下下令的!你肯定搞錯了!”
“确實是東宮的命令,”那校尉答道,“南星侍衛親自帶來的東宮令,卑職不可能弄錯的,南星送來的蓋着殿下章印的文書尚在,卑職已令人去取了,公子不信,稍後一看便知。”
恰此時,一守衛帶着文書到了,校尉将文書雙手遞過去,白榆拿過文書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早在聽到南星的名字之時,白榆就已無懷疑,隻是一時仍不敢相信下令之人竟會是那位日日來滿院的殿下。白榆看完後更加難以置信,又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然雖看了兩遍,但也不過用了片刻時間。因為文書寫的實在簡單:開頭一句“東宮谕示”,接着便是極其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即日起嚴禁定遠侯之子傅南洵出城”,最後一個蓋着東宮印的署名和日期,時間正如校尉所言,已是年前之事。
“公子,這是怎麼回事?殿下真的不讓你出城。”白榆此時已不再是憤怒,而滿是迷茫驚愕的将文書遞給傅洵之,卻見傅洵之隻是掃了一眼卻臉上毫無驚愕氣惱之色,反而帶着些無奈的笑。
傅洵之搖頭笑歎道:“難怪不吵不鬧,合着早就打定主意權勢壓人了。”
“公子,你怎麼還笑的出來?這是怎麼回事?”白榆更加迷茫,“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你上元節就要回邊疆嗎,怎麼還下這種命令?殿下這段時間幾乎日日都來找公子,但這件事一句都沒聽殿下提過啊。”
傅洵之道:“南星不是暗示過了嗎,三秋說要回家之時,南星不是說讓她早些回去嗎,他不是想讓三秋回去和家人過元宵,是知道咱們走不了不想耽誤三秋。”
“……這個南星!也不說明白些,這誰能聽的懂啊!”白榆忿忿道,“那今早他還特意來送行?!虛情假意!惺惺作态!裝模作樣!厚顔無恥!道貌岸然!卑鄙無恥!!!”白榆把能想到的詞全罵上了,仍覺得不解氣,又道:“虧公子還好心給他們教廚子!狼心狗肺!無情無義!喪盡天良!恩将仇報!”
“行了,”傅洵之笑着打斷道,“什麼時候這麼滿腹珠玑學富五車了?再說下去,是不是要連殿下一塊罵了?”
“哼,屬下哪敢。”白榆憤憤說道,“不過,公子,殿下怎麼回事?他為什麼不讓你出城?就算他不想讓你出城,也不會一句不提吧?他眼看着咱們收拾東西一聲不吭,讓咱們到了城門口才知道有這回事。”
“說了,是我忘了。”傅洵之長歎,自己可不就是答應了他沒他的命令不會離京嗎。
“啊?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回去啊?”白榆問道。
“還能怎麼辦,南星不是說了嗎,别耽誤了殿下用早膳。”
“……這個南星!!”白榆咬牙道,“早上根本就不是來送行的!是看咱們笑話的!!他日後别想再踏入咱侯府的大門了!!”
傅洵之拿過文書,又掃了一眼,笑道:“你能攔得住他?儲君的貼身近侍,哪裡去不得。一紙文書一句話就把咱們給困長安了。”
“公子,你怎麼滅自家威風,長他人志氣。”白榆不滿嘟囔道,“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真去陪殿下吃早飯不成?還有三秋姐姐呢,她還要回家祭奠母親呢。”
傅洵之歎氣道:“咱們一時半會怕是走不了了,讓三秋和喊山先走吧。”傅洵之說着,轉身向來路走去。
“公子,你要去哪?”白榆道。
“吃早飯。”
“……”白榆無語半晌,對着寒山和三秋又交待了幾句,兩人一直在旁聽着,倒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三秋對夏璟熠不然傅洵之出城之事滿是好奇,也想等等再走,但白榆道此事怕是一時半分解決不了,不如早去早回,等他知曉了前因後果會寫信告知自己,三秋也心系進宮學糕點之事,便也同意了。
三秋寒山兩人出城,白榆快步追上了傅洵之。兩人一路進了宮,到了麒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