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她神秘兮兮地也跟着将手指比在唇邊噓了一聲，笑得半眯起眼：“神秘兮兮的。”

幾秒後，“喂。”那邊少年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嗓子有些幹癢，他不自然地咳了咳：“奶奶。”

梁韫将音量撥大，将手機遞到奶奶跟前：“是梁期。”

奶奶不會玩手機，隻有家裡的座機電話，她跟梁期約好讓他跟奶奶視頻一次。

“小期——”奶奶微顫顫地接過手機，綻開的笑意一下子濕潤了眼睛，“是小期嗎？小期你在哪呢？”

梁韫将音量調到最大，看着兩人感慨又欣慰，她退出房間帶上門讓他們好好說會話。

“奶奶睡了？”梁母見她回到廚房。

她走到母親身邊從另一邊清水池裡将洗過一遍的盤碗過水撈起：“還沒，她在跟梁期打電話。”

梁母詫異：“你給她撥的？”

“嗯。”

她随即又表示理解地點點頭：“也好，打個電話也放心，省得你奶奶老是牽挂着，放不下心。”她瞥了眼客廳，兩人倒是越喝越興奮，她點了點梁韫的額頭，“你倒是機靈。”

梁韫：“他們不知道喝多久，客廳吵的很，奶奶年紀大了等會就睡，時間還早，等會收拾完來我房間睡吧，看電視聊會天？”

梁母擡起下巴示意她：“嗯，先去洗澡，這裡不用你。”

梁韫将撈起幹淨的盤碗放進櫥櫃，看了眼收拾的也差不多了：“行。”她洗了洗手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時奶奶将手機還給了她，眼角厚厚的皺紋卻是藏不住的笑意，雖然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但看來聊的很好。

奶奶看着客廳還在喝酒的兩人，笑她：“你呀，還以為我們小韫老實。”

梁韫笑着湊近奶奶：“我扶您去休息。”說着扶祖母回了母親房間。

返回房間準備拿衣服去洗澡才發現手機屏幕還亮着，她拿起，愣了一下，對視的瞬間少年并沒有避開，而是直直地看着他。

“你還沒挂嗎？”梁韫啞然地張了張嘴。

他看向她的眼底：“我還沒跟你說話呢。”

梁韫：“說什麼，說吧。”

梁期笑了一下，黑亮的眼眸亮了亮，他回頭看了眼樓下，沉寂的氛圍顯然不像過年的歡樂氣氛，在樓下的林潞松有些煩地點了根煙。

“大過年的，别生氣了。”于秋燕從屋裡出來。

“我沒想到桑桑這麼不懂事，過年還要耍脾氣，你去看看小期吧，我晚點教訓她。”

“嗯——首先呢，先謝謝我的‘堂姐’這段時間的照顧，還讓我和奶奶說話，其次——”

她笑着打斷了他：“年終感謝緻辭就免了。”梁期也笑了，沉默了幾秒，梁韫看向窗外，“你們那應該也放煙花了吧？”

梁期走到窗邊，将窗戶打開了，黑眸在夜裡更亮了：“嗯，放了。”煙花的色彩倒映在他的瞳孔裡，他沉默了一會，“新年快樂。”

“嗯？”

他将目光移回手機裡，屏幕裡的人還看着窗外的色彩，炸開的煙火顔色照着她的臉，發絲被冷風吹起，露出她耳朵和臉部的輪廓，注意着烏黑的眼瞳像寶石一般閃着光。

他看着她：“我說，新年快樂，梁韫。”

她移下視線看着少年笑了起來，燦爛明媚的笑容如同冬夜裡的煙花，随即她沖着窗外喊了聲：“新年快樂，梁期。”喊完她回頭眼身後，風将她的烏發吹亂，客廳裡吵鬧的聲音遠遠蓋過了她的大喊。

少年突然愣了一下。

她沒有再多說，揮了揮手：“再見。”

他墨色的瞳孔失神地呆了呆，随後揮了揮手：“再見。”

他的心裡有什麼跟窗外的煙花一樣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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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除夕後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是初三了。

梁韫也準備回A市了，雖然母親抱怨怎麼初三就要上班，但工作需要也沒什麼辦法，在走親戚時聽說舅舅家的表哥正好要去A市辦事，可以搭個順風車，她收拾了一下，趁搭順風車便把梁期那一箱東西也帶上了，到時候直接送到他家。

出發前就已經給梁期發了消息并将那一箱東西拍給他看了，在他說好之後車子出發了。

一路搖搖晃晃梁韫打着哈欠有些昏昏欲睡，幾個小時後終于快到了，她撥通了梁期的電話：“我馬上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好。”

還有夾雜的大聲的音樂聲和一些雜音，似乎是個女生的聲音：“怎麼了!我帶朋友來家裡唱歌也不行？就他要看書!那你叫他出——”

“我先挂了。”

“嗯——”随之是已經被挂斷的電話，梁韫将手機從耳旁拿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