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似乎沒有人知道這寓意不明的話間蘊藏的是什麼,降谷零隻是那樣站着,像一塊在月光下駐立許久、能夠開口問候旅者的碑。
諸伏景光滿意地點點頭,背過身去朝他揮揮手。
“走了。”
“嗯。”他也同樣揮揮手。
兩個人背身離開,步在同一片月光下。
*
他該承認他有多想見到他們。景、萩原、松田、班長,柯南、毛利小五郎、甚至是赤井秀一那隻打不死的小強。
其實那時誰都好,在他意識到一切還未發生的時候,任何一個熟悉的人如果出現在他面前,都能讓他意識到那個事實。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或許他該慶幸吧,萬一當時出現的不是景,而是赤井秀一那個混蛋,他可沒法保證自己能順利地說服自己暫且留下來。
可以改變的吧——那些在原本的故事裡,全部丢了性命的人。
他在這時才能安定下來,因為至少找到了一點繼續重複生活的意義。
都把我送回來重新吃十年苦了,總不至于連一點小小的改變都不讓我做吧。
他曾想過蝴蝶效應。他想做那隻蝴蝶,他記得自己所經曆的每一處遺憾,每一個本不該死去的人,他不可能真的在有機會改變的情況下極度冷靜自持,能忍住不去拯救他們。
但他也怕做那隻蝴蝶。當巨浪掀起,命運就會輪轉,本不該經曆新的一切的人像是無辜的、一無所知的蜉蝣。他不是可以撥動命運指針的神,所以當他妄自尊大,一定會有報應悄無聲息地加在他的、或别人的身上。
若當他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其他未被選擇的人又算什麼,這不能稱之為不公嗎?
但當年輕的友人真正出現在他面前,并且死亡的倒計時開始不停跳動,他的選擇會是什麼,這答案簡直是顯而易見的。
若要隐晦來說——他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好像做出了決定。
日常還在繼續着。
比如那個什麼友理集團的事還得處理,他雖然打算裝,但不能真的敷衍,組織的高層沒有傻瓜,就算有,他背後也會有持着那把傻槍的聰明人。
所以偷懶也得高明,這點用在其他任務上也一樣。降谷零做這些工作輕車熟路,幾天又是忙忙碌碌的過去,他沒有再見過其他的熟人,即使心中也有過沖動。
期間飛行棋三人組也來找過他一次,“可惜”他剛好有事。
你别不信,他是真的有任務,雖然是公安那邊的。他倒也沒有真不想跟他們搭夥,别的不說,那三個人紮一堆時供出來的情報還挺多的,所以他當時他為了安撫手機對面的香榭麗舍,還答應下次過去教他們怎麼打uno牌。
這三個家夥奇怪的很,上一個二十五歲時他從沒跟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打過交道,因此也不知道他們私下裡的這個娛樂團夥是不是中了什麼邪才組成的。
不過現在沒空去想他們了,他得趕緊去跟一個人彙合。他看了看手機中的短信:
【今晚七點,彙德酒店停車場。】
這是朗姆發來的,附件中帶來了相關的任務情報。
他倒是記得這回事,因為他大老遠跑過去最後卻無功而返,本該跟他碰頭的家夥沒有來。這是個暗殺任務,本該有三個人參與,翹班的家夥是主力工作的狙擊手,所以這個任務要暫時擱置、延後再議。但任務目标好死不死竟剛好遭到兇案謀殺,組織坐收漁翁之利,直接派人潛入盜取他的遺物,輕松得手了。
或許他可以插手一下,反正任務目标的死他無權幹涉,那麼他留下來的那些不幹淨的東西豈不是能者得之。比起黑衣組織......他想公安會把他的遺物保存得更好。
降谷零壓低了他的帽檐,将屏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