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睜大眼睛看松田陣平,嘴裡嗫嚅着:“是嗎?”但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有沒有跟你聯系的人見過面,或者知不知道聲音樣貌之類的特征,手機他又是如何轉交給你的?”萩原研二追問。
“我是電話跟他聯系的,他用了變聲器,他通過女兒把東西交給我,家子說那個讓他幫忙的男人身量很高,穿着很厚的衣服,帶着口罩。他給家子吃糖,家子說不要,我當時還誇家子是個聰明的孩子。”他開始講其他東西,或許是裝暈時聽到剛才警察們的話,潛意識裡以為自己已經出不去了。
“情況我們知道了,如果想起來什麼其他的信息,就告訴我們。”松田陣平知道問到這裡大概就差不多了,他最後囑咐一聲,就打算跟萩原研二單獨聊聊,他的眼光掃過降谷零,一時不知道拿他怎麼辦,他目光逡巡一番,等待對方給他提示。
其實降谷零也不知道,他知道松田陣平最顧忌的是他身旁的霧刀,但實際上,他現在完全摸不準這個明明已經見過好幾次面的少年的想法。霧刀半垂着眼,睫羽低垂,突然開口道:“我去上面一層看看,過會兒回來。”
說罷,他竟真的轉身就走,步入樓梯間後再看不到身影。
降谷零下意識向松田陣平确認:“上面的确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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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可是九樓,就算有個洞他也不可能跳下去。更何況九層被炸得很慘,天花闆都半塌陷了,估計是為了防止直升機降落進行救援。”
他狐疑地看看降谷零:“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在這裡幹什麼......算了,先聊這會兒的事吧,你不用追着那家夥去嗎?你們看起來像一起的。”
降谷零搖搖頭。霧刀主要回避就是希望他能在這裡打探消息,無論是出于什麼意圖,現在追上去隻會顯得自己在刻意回避跟警方相處,反而心虛。
見降谷零要留下來,萩原研二便先開口跟他解釋了之前的情況。
“前段日子有市民來報案,說‘怪盜基德’住進了他家,在征得報案人同意後我們就觀察了那模仿犯一段時間,想揪出那人背後的團夥,後來市民偷聽到他打電話說到老大要在當天,也就是4月23日爆破流光大廈,我們來不及讓局裡派人,三個知情者就先兵分兩路,滕屬警官去抓住市民家裡的模仿犯,我和松田兩人來流光大廈看看能不能挽回。”
“啧,但還是來晚了一步。”松田陣平的臉黑沉如水,“那個‘老大’本來是想讓他搞出騷動影響警察判斷的,現在是如願不了了。”
“但滕屬警官長時間沒有回應,也挺讓人擔心。”萩原研二扶額頭疼,他們現在被困在這裡不僅無能為力,還沒法把消息傳遞出去,隻能指望着同事能跟他們心有靈犀。
降谷零摸着下巴:“那這個幕後黑手現在會在哪裡......”
他突然想起爆炸發生後他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二次爆炸的炸彈不可能是第一次爆炸留下的,也就是說......
“他現在應該也被關在大廈裡?”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同時提出了這個觀點。
“對、對,不然二次爆炸的炸彈由來沒法解釋,他一定是第一次爆炸後潛入進來的。不過......爆炸發生後現場正好有在休假的同事,所以秩序很早就建立起來了,難道他身手真的這麼好,能在有警察看顧的警戒線内神不知鬼不覺走過空地溜進去?”松田陣平又皺緊眉頭,推理一步步前進,但新的問題也不斷産生。
萩原研二同樣在思考,随意擡眼間,他發現小降谷又在盯他。
噫!心裡怎麼毛毛的。他趕忙抓着剛才的思路對松田陣平開口:“小陣平,先不說這個,我們一直在思考的怪盜基德模仿案的動機,我突然有了些想法,你還記得造成11月7日的爆炸案的兇手嗎?”
“嗯?我記得,怎麼了?”松田陣平輕歪了頭,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事,“啊,對了,說起這回事,事後還沒有機會向降谷你道謝,畢竟事情結束後你直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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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道謝,為11月7日的爆炸案?”降谷零一下子懵了,但松田陣平的表情比他還要疑惑:“喂,你傻掉了吧,不好意思接受道謝也不是這麼裝傻的啊。”
“诶,你們聽我說啊,我現在越想這個動機越有道理!”萩原研二捋着自己的猜想,覺得自己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不免激動起來。這更讓降谷零腦袋裡一團亂麻,他嘴巴開開合合,隻發出一些疑惑的音節,他想好好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哪裡的縫隙卻突然傳來有人呼喊的聲音。
“萩——原——警——官——!松——田——警——官——!”
“你們聽得見嗎——?”
被叫到名字的兩人疑惑地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