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嘴唇微微顫抖,顯然是又氣又急。但她看着杜确嚴肅的神情,再看看周圍的形勢,又不敢輕易發作。張生見狀,連忙抓住機會,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半枝桃花,那桃花雖然已經有些枯萎,但依然散發着淡淡的香氣。“這是小姐前日贈我的定情信物。”他故意把“定情”二字說得格外響亮,聲音中帶着幾分堅定和深情,“小生不才,願以餘生護小姐周全,絕不負她。”
崔莺莺聽到這話,臉頰微微泛紅,含羞一笑,宛如春日盛開的桃花。她輕輕站起身,走到張生身邊,将桃花插入他的衣襟,動作輕柔而甜蜜。就在這時,紅娘突然從袖中抖出一個小紙包,裡面裝的正是迷香散。“這是小姐給的藥,若夫人反悔……”她故意拖長聲音,眼睛盯着崔老夫人,“怕是要被孫飛虎的舊部惦記呢。他們可還在附近徘徊,對崔家虎視眈眈……”
崔老夫人聽到這話,吓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差點站不穩。她看看周圍的人,又想想孫飛虎舊部的威脅,權衡之下,隻得勉強點頭答應。張生望着崔莺莺,心中滿是歡喜,突然靈感泉湧,脫口而出:“小生即興賦詩一首——‘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崔莺莺聽了,眼中閃爍着動人的光芒,立刻接口道:“隔牆酬和處,芳心暗自猜。若非張公子,怎得遇良才。”兩人相視一笑,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消失了,隻剩下彼此深情的目光和砰砰跳動的心。
夜深了,普救寺裡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張生躺在西廂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他的腦海裡全是崔莺莺的身影,一會兒是她彈琴時的優雅模樣,一會兒是她為自己插桃花時的嬌羞神态。就在他沉浸在甜蜜的回憶中時,窗外突然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他連忙起身,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紅娘抱着一床厚厚的錦被站在門口。“小姐說,春寒料峭,怕你着涼。”紅娘笑着把錦被遞給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錦囊,“這是小姐繡的并蒂蓮,讓我轉交你。”
張生接過錦囊,手微微顫抖,心中滿是感動。他輕輕打開錦囊,裡面除了一方繡着并蒂蓮的精美繡帕,還有半片桃瓣。他拿起桃瓣,放在鼻尖輕輕嗅着,熟悉的香氣瞬間萦繞在鼻尖,仿佛又回到了初見的放生池畔。那時,陽光正好,桃花盛開,崔莺莺的笑容比桃花還要燦爛。這時,隔壁傳來悠揚的琴聲,是崔莺莺在彈奏《長相守》。那美妙的旋律,如同一條無形的線,将兩人的心緊緊連在一起。張生會心一笑,将桃瓣小心地夾進詩稿,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期待着明日的到來,期待着與崔莺莺的未來。
(全折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