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是中元節又稱鬼節,蘇州鄉裡一大早就能聞到一股煙火氣息,大多數百姓打扮好去蘇州河放河燈,少數百姓信教便去蘇州的江南水寺上香火,不過最多的還是親自到祖墳前上香。
“江南水寺中元夜,金粟欄邊見月娥”。
傅安一直住在醉翁樓,在樓上這些場景他盡收眼底,他身邊的親生父母皆過世,自然是坐不住。
其實傅安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淩晨之時天空飄起一盞又一盞的孔明燈,月亮是全食别提當時多明亮。
昨天下午,齊染收到齊員兼的來信,讓他回去祭拜祖墳之後再回去就離開了蘇州,隻剩下傅安和謝懷天兩人。
謝懷天是個孤兒,無親無故,一個人在小酒樓裡喝酒。
到了晌午,由于今天是鬼節,醉翁樓的老闆、小二,甚至廚師都回老家祭祖了。傅安就獨自來到後廚簡單和了面,切成條狀,下鍋煮面條。
然後從冰窖裡拿出新鮮的蔬菜和陳年老酒,用蔬菜調成醬汁來拌面。
出鍋時,傅安發現和面和多了,但還是盛出來了,他把面端到樓内的桌子上。
剛要喝一口酒傅安聽到樓外有位女子問:“老闆何在?小女前來租住。”
這熟悉的聲音……難道是上官情?!傅安趕快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上官情依舊普裝,撐着一把油墨畫的油紙傘。
他隻是呆呆地看着她,眼睛裡不再帶有昔日的欣賞與寵溺,取而代之的是平靜與疏離。
“傅安。”上官情叫着他。
她還是那麼美。傅安眼睛一直躲閃上官情。
傅安愣在原地不敢出半點聲,一動不動,他緩緩低下頭,攥緊拳頭。
“上官小姐不是要租住嗎?正好還有五樓空着。”傅安小心翼翼地道。
上官情見況就順着他,走到傅安面前看見還有一碗面還沒有動,就收了傘,坐了下來。
五年過去了,他依舊是坐在那個深處于兩人記憶中的石碣上,望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周圍的煙火聲仿佛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年少時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和眼前的人影漸漸融合在一起。
“我餓了,先吃碗面吧。”上官情從竹筒裡拿了一雙筷子。
傅安慢慢坐下下來,拿起剛才放下的筷子也吃了起來。由于酒在上官情那一邊,導緻他酒是一口也沒碰。
突然吃着吃着,上官情擡起頭來看着傅安一本正經地道:“為什麼不想見我?我去湘州這幾年一直思念着你。”
“我不談兒女情長,志不在此。”
上官情懂得他,嘴上就笑了笑,又繼續吃起了面。
“上官,一會能否陪我去趟老君山,恰巧那邊逢雪季看一看雪。”傅安輕聲道。
傅安身為錦衣衛,他說話從不唯唯諾諾,隻是對上官情有所愧疚感,對待女子本就應小心翼翼,懂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