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人剛站起來,就一頭撞在了蕭允身上。
這前一刻還在棺材旁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有半點聲響,王涵愣是一點也沒察覺面前啥時候還立了一堵人牆。
好在,某人還有點良心,立馬拉了王涵一把,不然王涵的後腦勺上又要添塊新傷。
王涵重心不穩,被蕭允那麼一拉,整個人都趴在了蕭允身上,他兩靠得太近,王涵的鼻尖都幾乎貼在了蕭允的唇上。
王涵瞪大了眼,直視着蕭允那張完美的臉,漆黑的羽睫投下一道彎弧的陰影,清冷的眼眸在陰影遮擋下也隐去了幾分涼意,竟讓人感到一絲類似溫情的假象,看得王涵一時失神。
實話實說,現實中的蕭允可比尋人啟事上的照片,好看了不知多少倍,若不是最近總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弄得他心煩意亂,王涵早就鬼迷心竅,失了心神。
可就是再好看,也改變不了,這人本質上就是座沒心的石頭雕塑,王涵都忍不住唾棄自己本性難移,明明剛才還恨不得給這張臉來上一拳,現在卻看得移不開眼,真是藍顔禍水!
王涵默默的撇開頭,想着就自己這點定力,可經不住美色的誘惑,剛準備抽出手來與蕭允保持點距離,卻被反過來攥住了手心。
“嘶!”蕭允這一攥沒輕沒重的,是想把他這隻手也給廢掉是吧!
王涵疼的恨不得踹人一腳,可惜他還沒練到單腿踢人的本事,隻能幹吼道:“喂!快給我松開。”
蕭允面不改色,隻是用他那雙看似風情萬種,實則冰涼懾人的眼睛,淡淡地與王涵對視一眼。王涵被蕭允看得一怔,心裡毛毛的,總覺得蕭允不僅話變少了,态度也變得更冷,更強硬了。
他們彼此都深知對方的脾性,也知道針尖對麥芒結果隻會兩敗俱傷。
不是他慫了,而是沖動是sb,沖動是sb,他沒必要和這油鹽不進的人計較,王涵在心裡默念了兩遍,收斂了情緒,面色陰沉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蕭允從容自如,語氣冷淡的給出了一個理由:“傷口裡有東西。”
王涵皺了皺眉,有點懷疑蕭允的解釋,但還是将信将疑地松了力道。
蕭允扳開王涵手心,白玉般的手指滑過傷口邊上的皮膚,明明隻是很短暫的觸碰,王涵卻覺得傷口處像是燃燒過火焰,一片火辣的麻痛,忍不住抽動,又被男人更嚴厲的控制住。
蕭允仔細觀察着傷口,他的臉離的很近,王涵都能感覺到蕭允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掌心上,他的目光非常專注,像是要看清上面的每一條紋路,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王涵都覺得他會不會像紅眼怪那樣吸食上面的血迹。
不過能有這樣獵奇的想法,王涵都覺得自己是被紅眼睛給荼毒出了後遺症,好在蕭允接下來的做法也證實了王涵這個想法是多麼的不切實際。
蕭允從包裡掏出了一把小刀,用火機燎紅刀尖,冷卻後從傷口裡挑出了幾個碎片,細小碎片是紅色的結晶體,薄到不可思議。
奇怪的是,王涵自己都沒感覺到傷口裡這些異物的存在,蕭允反而察覺到了。這些東西又是什麼時候紮進去的,難道是那面具上的冰裂紋?
就在王涵疑惑的時候,蕭允的手又移到他脖子上,那上面的兩個血窟窿早就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個幾乎與舊傷重合的牙印。
看着牙印,蕭允的目光微妙的閃了閃,拇指來回摩擦着不存在的傷口,弄得王涵非常不自在。
就在他忍無可忍時候,蕭允早有預料,用手捂在了他的嘴上,堵住了王涵又想問候别人老母的沖動。
蕭允:“安靜點。”
王涵被蕭允這招來弄得觸不及防,舌尖好像還碰到了那人的指腹,甚至嘗到一點血腥混合着淡淡的花香。
他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tmd,這個時候,還給他玩這套,是可忍孰不可忍,王涵一口咬住蕭允的手,龇牙咧嘴的樣子像是要蓄意報複。
蕭允似乎知道王涵這滿面通紅 ,又故作兇煞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淡定地任由王涵含着他的指尖,像磨牙棒一樣咬來咬去,就是被咬出血來,也毫不在乎,反倒趁着某人發洩的時候,找到了嵌入皮下的異物。
“找到了,别亂動。”
王涵意識到蕭允想幹什麼,心中惶惶不安想要躲開,可刀尖已經貼在了脖子上。
冰涼鋒利的鐵器,光是觸感就讓人本能的畏懼,即便持刀人是蕭允,王涵也難以忍受要害被别人把控的危機感。
他下意識地試圖轉移疼痛,忍不住又加重了咬合的力度,口中的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郁。
但蕭允是一聲沒吭,慢慢地從重新劃開的傷口裡又取出了幾片結晶。
随着叮叮幾聲,碎片落在容器之中的聲音消失,王涵這才松開了牙齒,他看着那人剛剛還被他咬着的指尖,從口中抽出,潔白變得绯紅,上面裹着一層晶瑩的懸液,似乎有點澀情。
不過比起王涵尴尬的要命,蕭允本人卻毫無波瀾,他拿起不知從哪撿來的小瓷塊,裡面裝着從王涵身上取下來的碎片,用火一燒,那碎片竟然像冰一樣化成了水,又蒸發消失不見。
王涵哪還顧得着尴尬,他瞪大眼睛,瑪德這是什麼鬼東西插他身上了。他看着蕭允,眼睛裡滿滿的質問。
蕭允也沒有賣關子,解釋道:“冰屍的唾液裡可以分泌一種讓活體冰變的屍毒,我猜如果不是你陰氣重太招他喜歡,大概早就吸光你的血,而不是想把你也變成一具冰屍。”
又是陰氣重,蕭允竟然和老秦說了同樣的話,他一個陽剛之氣的大好男兒會陰氣重?
還招它喜歡!?聽蕭允那語氣,這難道也算是是一件好事。
王涵總覺得這人話裡話外都在陰陽他,但一想到紅眼睛,他就打了個寒顫。
王涵不太想仔細回憶棺材裡發生的事情,但的确是有點奇奇怪怪,怪異的感覺像是在皮毛裡生長的枝丫,越長越大,可能直到有一天穿破頭顱,他才會意識到危機早已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