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許家人
林念北把禮物呈上來，一一打開。逐個介紹。
他把木匣子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輕笑道：
“這是我祖母讓我帶給您的。是百年靈芝和人參。給你補補身子，她說上了年紀的人多補補才健健康康的。延年益壽，不容易生病。”
“嗯！你祖母有心了！”
老太太往盒子裡面瞅了一眼。靈芝有巴掌大，色澤金黃透亮。這種成色的靈芝和根須飽滿的人參，在京中都不多見！她滿意的點點頭。
林念北放下錦盒，又拿起一個銀花色錦囊說道：
“這是我去臨安城千佛塔特地求來的平安福，請佛陀開過光，特别靈驗。我就是拿着這個才能一路平安到達京城。真的可靈驗了。老太太你一定要收下。保你健康長壽不成問題！”
說着，把錦囊小心收好。放回原處。
他接着拿起一個木盒：
“這裡邊是我在臨安帶過來的安神香和檀香丸，夜裡點上，您老晚上能睡個安穩覺。這還是我特地向祖母讨要的，她現在還在用呢，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林念北誇誇其談，越說越興奮。
他把檀香丸的盒子打開。裡面放有三顆圓滾滾的泥丸，滿屋飄香。
老太太聞到沁香，身心舒暢。沖林念北和藹的笑着。這個禮物她最喜歡，滿意的說道：
“你怎知我睡得不踏實，這安神香真是送到我心坎上！”
“老太太喜歡就好！隻是我隻帶了這一盒。您先用着，覺得喜歡，我在讓祖母寄些上來！”
林念北說完又掏出一個瓷瓶說道：
“這是我自己制作的去皺膏，晚上塗抹到臉上一盞茶的功夫在洗掉，臉上的皺紋就會淡許多。我祖母一直在用，現在臉上幾乎沒有皺紋。整個人都顯年輕了。”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老太太您一定要收好，晚上記得塗抹，保準一個月後大變樣。”
“我看您眼旁皺紋最多，我還在醫書上學了一套按摩手法，可以緩解眼部疲勞。要不然我現在給您按按？”
林念北說的一套一套的，熟練的樣子，讓人忍不住信任他。
“我這頭疾太醫都醫不好，困擾我好長時間了。晚上都睡不踏實。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樣，準沒錯。你快給我按按！”
老太太見他熱情洋溢的神情，眼睛清澈又明亮。不像是擺譜的人。從進門到現在笑就沒停過。還耐心的給他介紹各種禮物。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當即就想體驗他說的按摩手法。
“好咧，等我去淨個手。”禮物也說完，正好給老太太按摩。
柳嬷嬷帶他去一旁淨手。回來直接站在老太太身後。正式幫她按頭疾。
“這個力道可以嗎？”他一邊詢問一邊注意手上的力道。
“可以在重一些！”老太太現在感覺頭部很舒服。整個輕飄飄的。力道再稍微重一丁點更好！
“對，就這個力道！沒想到你還會按摩！”老太太靠着太師椅享受着。
“我在醫書上學的，叫頭部放松按摩法，還專門請教過醫師的。在府裡的時候經常給我祖母按。慢慢地就會了。”林念北熟練的按壓太陽穴，又按後腦，最後到脖頸處。
“改天，你也幫我按按。我這脖子老不舒服！”林永晴這時候搭話。還用手捶捶脖子。
“你這許是管家的時候累着了。回頭我給你按按。”他嘴上先答應着，按不按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進來一男一女。
男子目測有七尺八，精緻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明眸星目，遺傳了許巍毅的眉眼，看起來炯炯有神的。穿着青灰色綢緞，半束發，簡單别了一根木簪，看着很養眼。大步走進來，行為舉止得體，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
少女穿着杏色和淡黃色百花裙擺，梳着飛仙髻，一套鎏金銀花首飾，還有一隻步搖。小小的臉蛋塗了脂粉，顯得嬌嫩。整個裝扮奢華美麗，不失優雅。是個不可多得的嬌豔女子。是他目前在京城見過最美的女子。忍不住多看兩眼。
“孫兒給祖母請安！”許子煜拱手行禮。
“孫女給祖母請安！”許子涵俯身行禮。
“來了，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來念北！”
老太太打斷他按摩，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和藹的說道：
“這位是林大娘子的弟弟，家裡排行第幾來着？”陸老太太還沉浸在剛才的按摩當中。頭腦還沒轉過來。
“我九弟，家裡排行第九！”林永晴眼疾手快，馬上回答。
“對，排行第九，以後是你們的舅舅，你們就喊九舅舅吧。不過九舅舅還有點拗口，要不然就喊舅舅或者小舅舅吧。”老太太說到九舅舅還忍不住搖頭失笑。這幾個字讀音都一樣，着實拗口！
老太太看向林念北指着為首的男子道：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張娘子生的，家裡排第六，叫許子煜，字雲飛。年紀應該與你相當！”
接着她又看向一旁的少女道：“這個家裡排第三，叫許之瑤。以後就都是你的外甥和外甥女了。”
林念北聽陸老太太介紹完。心中默念他們二人的名字。
許子煜，子雲飛。長得眉清目秀。是個翩翩公子。
許之瑤，靜如皎月，笑若雲霞。腦海裡印出一句詩“天仙佑之，潔若池瑤。”許之瑤的美，确實稱得上之瑤二字。
老太太連忙讓他們兩給林念北行禮。
“見過小舅舅！”
“見過六外甥和三外甥女。以後見面不必行如此大禮。”
姐弟兩同時問候行禮。搞得林念北都不好意思了。連忙回敬。算是正式認識了！
“噢，我忘了介紹自己了。我叫林念北，字懷安，你們喊我名字或者小舅舅就行。我初來乍到，不懂府裡的規矩，也不太熟悉府裡的人和事。希望兩個外甥多多擔待。哪裡做的不好的直接跟我說，不用在意。”林念北悅耳的聲音回蕩在屋裡，臉上帶着笑意。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嗯，不錯，不裴不亢，舉止行為彬彬有禮。”陸老太太點頭稱贊。林念北内心雀躍呼之欲出。
許之瑤害羞的點頭稱是，找個位置坐下了。
“聽我娘說小舅舅以後也要在府裡念書？那可以一起去學堂啊，正好有伴。”許子煜找個位置坐下後，一直暗暗打量着他。
“是，不錯。他以後要在府上念書。他來的遲功課落下許多，雲飛你多帶着他點！”老太太又轉頭叮囑林念北道：
“你也是，課堂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雲飛。他的功課還是不錯的。”陸老太太說起學堂來，嚴肅許多。
看來不論去到哪裡，讀書都是最重要的。
唉，林念北聽到他們這樣說，心裡歎了一口氣。他能說不想去上學堂嗎？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正好這時候又有人進來了！
見來人是昨晚的許之鸢。
她穿着淡青色的羅裙，梳着飛仙發髻，别有一個白玉發簪，還有一套素花首飾。依舊光彩照人，婉容一個仙子。彎彎的大眼睛，臉上笑眯眯的，左邊臉蛋上還有一個酒窩，非常吸引人。施施然就來到廳前。
“祖母，孫女來遲了，給祖母請安。”
“大家都在啊，哎，舅舅也在這啊！”許之鸢姗姗來遲，賠笑的跟大家打招呼。
“你這丫頭，知道今天有客人還來那麼遲！”老太太不免面上說她幾句，心底還是開心的。
“我知道的，昨晚我就見過舅舅了。是吧舅舅！”她看向林念北，臉上挂着笑。
“嗯，對，昨晚見過了。五外甥女。”林念北替她打圓場，接着說道：
“對了，我給你們都帶了禮物！書奕，把禮物都拿進來。”
剛才去淨手的時候，吩咐書奕去拿的。
不一會，書奕還有幾個丫鬟拿着禮物進來。
“這是給你的，上好的北地狼毫筆和紫毫筆兩隻都給你，六外甥。還有臨安特産的海螺，可以發出聲音的。”
說着他拿出自己的海螺，吹了一小段臨安小曲。通過海螺發出低沉悠遠的聲音。滿屋的人目光看向他，靜靜聆聽。
“聽君一曲如覓佳音，沒想到小小的海螺還能吹出天仙般的妙樂。”許子煜接過海螺，眼神炙熱的看着他。
“呵呵，你們喜歡就好。我特意在臨安帶來的！”林念北淺笑着看向衆人。
他又拿過一個檀香盒子。打開後還能聞到一股花香。撲鼻而來。
“這是我自己做的幹花，我叫他永生花。可以用來簪花，裝飾屋内陳設都可以。來，我幫你簪上。”林念北說着靠近許子煜，把花别到他幞頭上。近距離靠近他，發現這人皮膚很白很細膩。
“好了，你回頭照照鏡子。真的很好看，你頭上這朵是藍色的海棠花。盒子裡還有兩朵其他的。你回去慢慢看。”林念北給他全部弄好，别好後還給他整理衣冠！
“好，多謝舅舅！”
許子煜自信擡頭看向衆人。仿佛更加意氣風發了。剛才舅舅靠近他的時候，他還聞到淡淡的芬香。特别好聞。
“不錯，果真比剛剛更加俊朗了，真是翩翩少年郎啊，我老了，老了。”就連老太太都贊不絕口，回憶往昔朝花節簪花的日子。那時候她也曾豔壓群芳，春心萌動過。
“三外甥女，這是你的禮物。裡面有我做的冰肌膏，有美白效果。還有一盒水粉。你看了保證喜歡。”
“對了，你也有永生花，我就不幫你簪花了哈。回去你在慢慢看。”林念北面對女子，有些害羞。特别是面對這麼嬌嫩欲滴的閨閣少女。根本不敢與她有過多接觸。
“五外甥女，這是你的收好。水粉和冰肌膏一套都在裡面。用完了記得跟我要，我那還有很多。”他又張羅着讓丫頭拿回去的時候好生端着，别弄壞了。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
林永晴見弟弟沒有拘謹，樂呵呵的跟府裡的人有說有笑的。也就放心了。也是，他那乖巧陽光的性子，誰能不喜歡呢！就連陸老太太都比平日笑得多。
壽安堂也好久沒有這般熱鬧了。大家其樂融融的樣子，每個人的笑容都記在心裡。這可多虧了林念北，他跟任何人都自來熟一樣，跟誰都能聊幾句。關鍵他那清澈的少年音，加上那純真俊逸的臉，最重要的是他那笑起來彎彎的眉眼。沒有人能拒絕跟他親近。笑聲能傳染一般，每個人都面帶笑容。
這邊小子航看到大家都有禮物，就他沒有。他可憐巴巴的滑下椅子，跑到林念北身邊，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衣角擡頭看他。
“舅舅我也想要禮物！”
軟乎乎的小臉，他那樣子仿佛下一秒要是不給的話他就能哭出聲來。
“舅舅昨晚不是送給你福寶了嗎？難道你忘了！還是說你也想要這些禮物！”林念北蹲下來跟他一樣的高度，揪着他的臉蛋。
“嗯，想！”
許子航圓滾滾的眼睛瞟一眼書奕手上的禮物盒子，湊到林念北懷裡一個勁的點頭。
“你個小機靈鬼，好，舅舅給你一支紫毫筆，這可是舅舅特意給你定制的小型版，去學堂的時候用得着。你小小年紀不能簪花，舅舅先幫你存着，等過朝花節舅舅就給你戴上！”林念北把他拉上椅子，接着說：
“還有這個小海螺，你也想要是不是。那舅舅把這個給你。以後舅舅教你吹。”說着林念北把别在腰間的那個白色海螺扯下來，拿到他眼前晃晃，然後塞到他手上。
許子航拿着海螺，手舞足蹈的，滿心歡喜的樣子。看來他是眼饞這個小海螺。
“還不快謝過舅舅。”林永晴看他傻樂的可愛。
“謝謝舅舅！”子航繼續把玩了，還學着林念北的樣子吹，但是除了噴出一堆口水，一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惹得衆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