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同一個世界,系統不可能不理他。
那就是湖水出了問題,不知道把他傳送到了什麼地方,竟然讓系統都跟丢了。
眼下隻有靠自己。
之前聽系統說過,夜燭與月淮君是雙生,一仙一魔不知在世間存活了多久,隻知道比蓬萊宗主還年長的大能以失去性命為代價封印住了夜燭。
夜燭的實力絕對不低,那麼他的目标就明确了。
先去找魔主,看是否是夜燭,之後再做打算。
等阿青回來,連溪心頭還有點忐忑,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腦海中突然浮現他殺人的那一幕。
但一碼歸一碼,他确實救了自己。
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着,再慢慢捏緊,連溪緩緩道:“阿青,謝謝你救了我。”
瘦勁的少年抱着雙臂,聞言:“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連溪迷茫地看着他。
這怎麼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少年沒等連溪回答,猛然襲面。
“不如這樣,你做我的寵物?”記憶中,這具身體就是那些魔族的“寵物”,他也想要一個寵物。
連溪思考了一下,眨眨眼:“可以是可以。”
緊接着低垂下眼睫,蹙眉道:“可是我還要找我的……一個很重要的人。”
“如果能讓我再見他一面,我就報答你。”
反正無事,少年現在隻想弄明白印記的事情,終究要跟着人族一起。
而且滿足下寵物的心願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問:“去哪兒找人?”
“魔宮。”
得到阿青的首肯,連溪的手緩緩松開,說實話,他一個人類在魔域寸步難行,要是有阿青跟他一起,他存活的幾率更高一些。
小姑娘在旁邊熬藥,将兩人的對話聽了進去,立馬表态:“我也要跟你們一起!”
似乎态度過于急切,在連溪訝意的目光中又磕磕絆絆道:“可,可以嗎?”
連溪自然同意。
那是别人的自由,他沒有權力幹涉。
于是幾人踏上了去魔宮的路途。
事實證明連溪的考慮是對的。
一個人和一隻小狐狸,在魔域裡猶如香饽饽,時不時會被竄出來的魔族來獵殺。
充當“護衛”的阿青會在魔族還沒接觸到他們時就讓魔族化為屍骨。
可有時魔族過于狡猾,阿青狂妄自大,身體免不了會被擦傷。烏紫的痕迹雖不明顯,但在連溪的視野裡晃來晃去,怎麼不讓他關注到。
這時候,連溪就會擔心地拉住他:“你的手臂受傷了,先别走,我幫你把它包紮好。”
阿青好整以暇地被他拉在石墩上坐下。
小姑娘面色複雜,欲言又止。
目前看來,隻有人族還不知道阿青的真實身份。
她要怎麼提醒連溪,這位大人根本不需要包紮。
阿青擡頭,與她的視線擦過一瞬,又落在認真包紮傷口的人族身上。
他問:“你在做什麼?”
“好了,”連溪滿意地看着自己最後系上的蝴蝶結,認真叮囑他,“就算你不是人,但是受了傷也會對身體造成影響的。”
萬一你死了,誰來保護我呢。
沒說完的話被連溪藏在心裡,他笑眯眯地看着這位強大的保镖,發誓在他找到回去的路之前不能讓對方離開。
阿青掃了一眼蝴蝶結,幽幽地看向笑得溫柔的連溪。
事實又證明連溪留下小姑娘的做法是對的。
他是一名人類,要靠吃東西才能活下去的人類。
魔域常年陰沉,生長出的植物奇形怪狀,變異的動物更是聞所未聞。在凡間和魔域都待過的小姑娘對食材的選擇有豐富的經驗,最起碼不會因為亂吃東西而死。
雖然有時候她選擇的食材味道不怎麼樣。
從最初的蓮池出發,一路殺魔,不知走過多少路。魔域的天長久沒有變化,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連溪隻知道餓了吃,吃了睡,睡醒了繼續趕路。
他無比懷念外面的正常生活。
低頭看向手中黏糊狀的食物,忍不住歎了口氣。
悲傷的情緒還沒有醞釀出來,隔壁瞬息之間又竄出一頭原生态的魔族。他的速度極快,快到眨眼間就來到連溪面前。
一人一魔對視一瞬,他伸手抓向連溪。
連溪還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魔族的動作。
阿青的黑霧已到半空,可一瞬間,有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現,不禁讓衆人都閉上了眼睛。在目盲中,隻聽到一聲叫到一半的慘叫,随後歸于平靜。
待到光芒散去,眼前哪還有魔族的身影,甚至灰都不剩半點。
阿青盯向連溪鎖骨處正在發光的印記。
連溪後知後覺捂住胸口喘氣,剛剛和魔族對視時他屏住了呼吸,這才反應過來,一陣後怕。
他感覺鎖骨處有東西在發燙,循着動靜摸了上去,這不摸還好,一摸就不得了。
眼前忽明忽暗,頭腦似乎要被某種濃烈的情感控制住。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連溪搖晃着快要跌倒時,阿青眼疾手快地撈住了他。
連溪頭腦低垂,埋在阿青的懷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