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行漸近,三皇女官儀和她的護衛同時擡眼望去。
連溪身着青色長衫,容貌昳麗,迎光而來,隻讓人覺得美目生輝,新月生暈。纖纖細腰,步步生蓮,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
額上的紅痕沒有影響到他的美貌,反而添了點别樣的美。
官儀眸中閃過一絲陰暗。
來人走到她們不遠處,眯着眼睛仔細看,腳步躊躇,似乎在辨别二者。
因外面天色已晚,二人所站的位置背光,看不清人實屬正常。
“妻……主?”連溪試探地喊道。
聲音嬌柔得如試探的貓兒一樣,勾得兩位女人心中都有些異樣。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連溪知道自己認錯人,對着陌生女人喊了妻主,立馬羞紅了臉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還請貴人不要生氣。”
“無事。”冷清的聲音傳來。
連溪臉上熱氣騰騰,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還好這時雲白端着水趕了回來,見自家主子在那兒不知所措,他立馬過去:“夫郎,你怎麼出來了?”
“我認錯人了。”連溪臉紅紅的,聲音如蚊子般小。
護衛卻聽得一清二楚,同時,她能感受到自家主子此刻蠢蠢欲動的狀态,隐秘地朝那位夫郎投去同情的眼神。
“夫郎,這是奴找來的水。”雲白想起手中的東西,立馬遞上來。
連溪轉過身,小口小口地喝了半碗。
待他喝完水後,那兩人不知去了何處。
連溪和雲白站着等了一會兒,終于看見熟悉的身影從酒樓裡出來。
林冠清和秦青羽先送走了幾位好友,再過來尋連溪。
“妻主!”連溪看見自家妻主,雙眼一亮,已然忘了剛才的窘迫,歡歡喜喜地迎上去。
秦青羽笑着牽住他的手:“怎麼不在馬車裡坐着等?”
夜間微涼,連溪的手有些冰,他忙把外衫脫下來披在連溪身上。
“之前在裡面坐了一會兒的。”連溪乖巧回道。
林冠清見兩人關系親密,對秦青羽更滿意了幾分。誰家的弟弟會這麼細心地對自家姐夫,怕是不多見了。
至少不會存在什麼妯娌間的矛盾。
目送兩人離去,林冠清才帶着自家小厮上馬車,隻是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陰暗處。
她沒做多想,就離開了。
“十二,去查查。”身材高挑的人影注視着消失在黑暗中的馬車,冷聲命令道。
“是。”
*
馬車上。
秦青羽有些微醉,他把姐夫抱在懷裡,親昵地蹭着他的臉,問道:“連希,和我說說,在酒樓裡發生了什麼?”
連溪靠在他肩膀上,将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他在小二那兒打探到了林冠清擺宴的地方,便領着雲白一起上二樓來。在轉角處時,背後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額頭就一下子磕到了柱子上。
撞他的人便是姚詩文。
說到這兒,連溪有些哽咽:“姚小姐說想認識我,給我賠禮道歉,還來拉我手,雲白也被她的仆從攔着。要不是冠清姐看到,我……”
說着,連溪低聲啜泣起來。
秦青羽攬着連溪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心頭惱怒姚詩文的輕佻,眸色漸深。
“連希别哭,”秦青羽輕輕擦掉他的眼淚,平淡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妻主,連希當時好害怕。”低啞的嗓子透露出的全是驚懼和後怕。
“别怕别怕,妻主在這兒呢。”秦青羽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着,他親了親連溪的頭發安撫他。
“額頭還疼不疼?”
連溪抽泣了兩聲:“疼。”
像小貓一樣在外面受了欺負,回來抱着主人嗚嗚地掉眼淚。
秦青羽捏住他下巴,将臉擡起來,仔細看了看。
連溪眨着淚眼問道:“會不會留疤?”
秦青羽安撫道:“不會,家裡有玉膏,回去我就幫你擦,肯定不會留疤的。”
連溪破涕為笑:“妻主真好。”
許是喝了酒,秦青羽有些心神不甯,他摩挲着連溪的小臉蛋兒,“連希,如果有人欺騙了你,你會怎麼樣?”
連溪毫不猶豫地回道:“那她就是壞人,連希一輩子都不想理她。”
秦青羽手上動作一頓,又緩慢地摩挲着。
連溪察覺有些不對,鼓着腮幫子道:“妻主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當初明明承諾隻娶我一人,夫侍也不能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