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回到了出雲賭坊,我在車上猶豫,卻被他一把抱了下來。
左辰傾抱着我,一路走過賭坊大廳,各色賭徒在激戰之時還分神看了我一眼。我羞愧不已,拍打着他的肩膀讓他放我下來。
他卻不管不顧,徑直走入一間密室。不知下了多少級台階,沿途火把亮起,我恍然發覺,面前黑黝黝縱橫交錯的竟是一條條密道!
我張大了嘴巴,半晌後方道:“這些密道通向哪裡?”
左辰傾笑了笑:“北城、西郊、六大家族的府邸,甚至皇宮。”
“你将整個京都挖空了!”我震驚無比。
“我哪裡有這等本事。”左辰傾将我放下,“不過是偶然發現的前朝遺迹罷了。”
怎麼會有這種遺迹?而且朝廷根本不知道。想象一下起義軍通過這些密道偷偷進入皇城,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不禁後背發冷。
越往裡走,寒意越重,聽到我咳嗽,左辰傾将外衫解下,為我披上。
我仔細觀察了番,沿途磚石上有刀刻出的記号,應該是為了辨别方位。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我腿腳酸軟,扶着牆壁喘息。
左辰傾在我面前蹲下:“前面還有一段就是出口了,我背公主。”
我咬唇,猶豫半晌還是上了他的背。清幽的香味鑽入鼻孔,我神思恍惚,腦海中回想過往,不禁五味陳雜。
密道的出口在一座山腳,撥開洞口雜草,不遠處停着一輛青布馬車。馬兒打着響鼻,原本瞌睡的車夫看到我們,立刻清醒過來,跳下馬車,朝左辰傾拱手:“公子。”
左辰傾微一颔首,将我抱上車。
車内簡陋,連坐墊都沒有,我被颠的骨頭快散架,懊惱無比。
京都到上阙郡至少七日的路程,光是想一想,屁股就要承受不住。
左辰傾睨我一眼:“公主可是坐着不舒服?”
我道:“看來左公子前線吃緊,連一輛稍微像樣些的馬車都舍不得置辦了。”
左辰傾好整以暇,拍了拍自己雙膝:“公主若不嫌棄,可以坐上來,保證比木闆舒服。”
我甯願坐木闆坐爛屁股!
左辰傾抖抖袖子,從袖袋裡摸出個紙包。我嗅到一縷甜絲絲的氣息,眼睛望着那個紙包,舔了舔嘴唇。
左辰傾打開紙包,拈出一顆圓潤飽滿的糖漬青梅,放進口中。
我嘴巴裡也忍不住分泌出唾液,酸酸甜甜的青梅,咬一口,蜂蜜調和的汁水在口腔迸發開,滋味美妙。
“公主想吃?”左辰傾問。
我袖子裡的手已經朝紙包伸出去了,聞言又悄悄收回來,端莊坐好,用鼻子哼了聲。
“公主親我一口,我就将這一包糖漬梅子送給公主。”
我氣鼓鼓道:“誰稀罕你的梅子!”
我堂堂公主,想吃什麼沒有,怎麼會為了一包梅子屈尊降貴!
他又吃了一顆梅子,将剩下的收回袖中,閉眼淺寐。那包梅子在他淺藍色的袖口露出一角。我觀察了片刻,發現他呼吸綿長,似乎真的睡了,就悄悄伸出手,去拿紙包。
紙包入手,我心中竊喜,快速将它握進掌中,正準備享用,擡頭卻發現左辰傾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我臉頰一紅:“你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我喜歡吃糖漬果子,還拿青梅引誘我!
“公主還不是乖乖入了籠?”
我恨恨咬着青梅,臉頰鼓起來一塊。他伸出手指,戳我側頰。
“莫要放肆!”我含混不清道。
左辰傾卻戳的更加起勁,見我反抗,張臂環抱住我,放到了腿上。
“左辰傾!”我怒道。
他歎息:“我不過是想讓公主舒服些罷了。”
他大腿上肌肉飽滿,确實比木闆坐着舒服。我見掙脫不開,便順勢而為,将頭埋進他寬闊的胸膛,不說話了。
馬車走走停停,傍晚到達驿館。我見天色還早,他似乎并不着急趕路,不由問道:“你不在,也不怕起義軍群龍無首?”
左辰傾笑道:“公主如此關心我,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都不着急,我更是懶得催促,不去南方更好。
在驿館沐浴更衣完畢,下樓吃飯,左辰傾坐在對面,看我的眼神古怪。果然,到了晚間,他開始躁動不安。
先是自己有房間不去睡,非要在我的房間晃蕩。然後借口保護我的安危,率先爬上床掀開被子等着我。
“你……你從我床上下來!”
左辰傾解開了自己的腰帶:“深夜孤寂,我願意奉獻自己,給公主解悶。”
若真的上了床,誰給誰解悶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