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用力朝巨獸扔去。石塊砸在巨獸的鱗甲上,雖然沒能造成傷害,但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巨獸怒吼一聲,轉頭朝我撲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真真的機關弩發出一聲輕響,一支閃爍着寒光的箭矢精準地射入了巨獸的眼睛。巨獸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收工!”秦真真将機關弩抗在肩膀上,朝我眨了眨眼睛。
上官秀望向西南方:“還是快些過去救你那好弟弟吧,他們情況應該不太妙。”
西南方的天空閃過一片紅霧,霧氣中金光缭繞,赫然是一座陣法。金光血陣轟然壓下,整座山谷都抖了幾抖,鳥雀驚掠,虎豹潛逃。
“這是……”秦真真收斂了笑容,從錦囊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木鳥,木鳥迎風而長,眨眼便如小樓一般。秦真真率先躍上,“快上來!”
我與上官秀對視一眼,先後上了木鳥。秦真真操控着機關,木鳥振翅高飛,直沖雲霄。狂風在耳邊呼嘯,逐漸逼近栖月谷,金光血陣的紅霧和金光在我們腳下翻滾,仿佛一張巨大的網,試圖将一切吞噬。
我見秦真真面色凝重,忍不住問:“這法陣很棘手嗎?”
秦真真抿唇,道:“這是血浮屠,隻能靠諸葛家族直系血脈催動,諸葛流雲莊主或許已經……”
上官秀站在木鳥的背上,盯着下方的金光血陣,突然開口道:“既然諸葛流雲已死,你我也不必再顧及其他,直接殺入重圍,将孫青等人就地正法便是。”
“血浮屠是諸葛家族的禁術,以血脈為引,以生命為祭,一旦發動,陣法範圍内的一切生靈都會被吞噬。不知阿琅和少主他們怎麼樣了。”秦真真的語氣有些擔憂。
木鳥在血浮屠周圍盤旋,稍微接近便能感覺到濃重的血腥氣和撲面罡風。就在木鳥踟蹰之際,山谷内突然浮現了另一方法陣。
兩面法陣陣型極為相似,一大一小,呈此消彼長之勢。
“是少主!”秦真真目露喜色。
諸葛忱用自己的血做引,催動了另一方血浮屠,與孫青所控制的法陣遙遙對峙。
秦真真感歎:“沒想到這小子一直在韬光養晦。啧啧,這陣法結的真不賴。可這般僵持下去,終究還是要落敗。”
我道:“因為對面是諸葛流雲的緣故嗎?”
秦真真颔首:“母子之争,也是血脈之争,即便少主再厲害,終究抵抗不過天道人倫。”
上官秀道:“那便制造些混亂,幫他一把。”
秦真真拍了拍木鳥的額頭,木鳥張開嘴巴,幾隻機關獸跳了出來,如同兔子般落入血浮屠中。
“這些機關獸肚子裡都是火藥,可以制造爆炸,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秦真真道。
機關獸從天空降落,一旦接觸血陣,便化作煙花,霹靂吧啦炸做一團。就在此時,另一面血浮屠突然藍光大盛,一隻龐然大物從山體中沖出,引發巨石崩塌,轟然巨響後,那幽藍色的怪物帶着催山鎮海的威力,沖破血浮屠,将祭壇上的所有人碾做齑粉。
隻聽得慘叫連連,空氣中血霧更濃。
我駭然,腳下不穩,差點跌落,幸好被上官秀扶住。
“當心。”他滿眼關切,“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你卷入千機山莊這場紛争之中。”
“我的天!”秦真真也被吓了一跳,跳腳道,“阿琅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種東西!”
“那是什麼?”我道,心有餘悸。上官秀攬住我的腰,防止我掉落木鳥。
“是藏山!哈哈!那幫老頭有的受了!”見我一臉迷茫,秦真真解釋道,“我與阿琅擅長機甲技藝,一直以來的心願便是制造出有移山填海威力的機甲,阿琅給它取名叫‘藏山’,但這種大型機甲消耗能量甚為巨大,我一度因此放棄。沒想到阿琅真的做了出來!”
看着那座鋼鐵怪物以人類無法想象的力量摧毀了整座大山,栖月島幾乎被它夷為平地,我心裡一個念頭慢慢成型。
若能有一隻這樣的機甲戰隊,那左辰傾的軍隊簡直不堪一擊。
“不好,快撤!”上官秀厲聲道。
隻見藏山突然左沖右撞起來,機甲上方那顆幽藍色的寶石閃爍不定。秦真真猛地将木鳥調轉方向,堪堪躲過一輪能量波動。
栖月谷已成焦土,灼熱的浪潮一波波襲來,下方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藏山的能量快要耗盡了!”秦真真臉色微變,思索再三,從錦囊裡摸出了一顆赤紅色琉璃珠,“你們在木鳥上等我。”
“你要去哪裡?”我忙道。
“必須将這枚琉璃珠放到藏山的基核中,不然藏山會啟動自毀裝置,到時非但栖月谷,就連整個千機山莊都難幸免于難。”
秦真真說完,便跳了下去,袖中鋼索如靈蛇探腦,精準鎖住藏山右臂,她身形如燕,快速在藏山身體上騰挪閃躍,很快便不見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