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你這個笨蛋……”貓咪老師扶額——如果它的小短手摸得到的話。

五條悟顯然也沒有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回答，愣了一下。但随機暢快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不錯，我喜歡……”

夏目不清楚他笑什麼，抱緊了貓咪老師：“我知道她是咒靈，但她是一隻從未害過人的咒靈。”

五條悟收了聲，一直沒有說話的夜蛾正道阻止了他想要說什麼的動作，他從案桌前走了下來。他很高，又結實、強壯，柔弱的夏目站在他面前簡直像根竹竿一樣。

夜蛾正道的眸色晦暗不明，墨鏡背後的眼睛寫滿了審視。

夏目很少遇到這樣的家夥，他有些顫抖，卻很快地平靜了下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那樣靜靜地與夜蛾正道對視，不帶一點退卻。

“你所說的沒有傷人，隻是之前。伏黑惠的報告中有提到你與那隻咒靈在啤酒泉中發生過纏鬥。”夜蛾正道又上前了一步，夏目其實能感覺到他身上波動的咒力，知道他或許是想要解決自己這個不服管教、還和咒靈攪和在一起的家夥。

可他沒有零星的悔意，他甚至也上前了一步，“我沒有被她傷害，并且也不會被她傷害、她也不會再傷害任何人。”

“哦？”夜蛾正道微微笑了，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夏目的無知和狂妄，“你要怎麼證明她從今往後不會傷人，又或者說，你憑什麼認為你的承諾有用？”

夏目被噎了一下。

五條悟能夠擔保被死刑的家夥，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禦三家五條家的家主、是當今世界最強咒術師。也是因為，五條悟的擔保是份重逾千金的承諾。他的信用很貴，不僅有禦三家五條家為他擔責，而且出現任何意外五條悟都能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并且扭轉局面。

有五條悟在，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換句話說，一旦出現了意外，五條悟一定是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五條悟的死。

可夏目貴志卻不一樣，他并沒有五條悟一樣的信譽、也沒有能夠為他擔保的勢，他甚至連咒術高專的學生都不是，是一個遊離在咒術世界外的家夥。

夜蛾正道沒有等到夏目的回答，也不意外，隻繼續說道：“現在，交出那隻咒靈，我可以當做沒有聽到過你說的話。至于你不想加入咒術高專也沒有關系，隻要你能承諾不踏入咒術世界、參與其中的糾紛，我們對擁有咒力卻不願意成為咒術師的人會視而不見。”

他似乎擔心自己的口氣太過嚴厲，甚至放緩了聲調：“沒有傷人的咒靈不一定會馬上死，如果觀測之後他們是溫和的、親人的，我們也會給他們其他的機會。”這句話不假，如果是曾經有“咒靈操術”的咒術高專，那些咒靈都會被分配給夏油傑，之後供他驅使。

但夏油傑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咒術高專有看押咒靈的地牢，也的确有些特例能夠和咒術師暫時合作。

但，也隻是暫時。

人類和咒靈始終是對立的，無法共存。咒術師的職責就是付出一切咒靈，況且能夠通過評估的咒靈本身也少得可憐……

夜蛾正道知道自己這是在欺騙，可夏目并不願意進入咒術界這個肮髒的地方，那這樣的話，不如讓這個溫暖善良的少年獲得一點小小的心靈慰藉。

夏目知道夜蛾正道已經再為自己考慮了，其實隻要他交出那隻咒靈，他就能恢複平靜的生活。況且那隻咒靈原本也的确是發狂想要害人的家夥。夏目不是聖父，他清楚如果對所有壞家夥心存善念，最終會傷害的終究是善良的人和妖怪。

他也知道像名取先生那樣的捉妖人是有存在的必要、并且五條悟或許也是像名取先生的好人。

可是，八重不應該這樣。

八重已經不是壞咒靈了，夏目能感覺的到！八重身上那種陰冷可怕的力量在一點點的轉變。他剛看見八重的時候明明很害怕，可現在卻隻會覺得八重隻是八重。

夏目想，她管我叫主人，我雖然把她當成朋友，但如果她叫我主人，那我應該庇護她。

我不應該違背了她的這份期待。

夏目也上前了一步，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堅定，“我不會将她交給你，我願意為她擔保。如果她傷人，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接受咒術世界的審判。”

夏目甚至沒有過一刻懷疑——任何對八重的懷疑，都是對将名字交給他的妖怪和咒靈的背叛。

姓名于妖怪而言與姓名相關，休戚與共。

他要怎樣的冷酷無情又鐵石心腸，才能漠視掉這份信任？

“你……”夜蛾正道沒有想到他居然為了一個隻見過一次面、甚至是想要傷害自己的咒靈作出這樣鄭重的承諾。難道說夏目已經被咒靈迷惑住了嗎？他還想問些什麼，卻被五條悟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