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藝瑞被關在傅疏意的家中有一段日子了,他這幾天倒是不吵不鬧的,讓傅疏意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傅疏意這幾日好像很忙,雲藝瑞都沒有見他怎麼出現過。
而傅憶尋他們……雲藝瑞皺了皺眉,他們似乎發現了雲藝瑞手機被監控,也不再給他發消息和打電話。
“姜少爺,早點。”保姆是傅疏意聘的,已經在傅疏意家裡呆了好幾年,這段日子就是她一直在照顧雲藝瑞。
雲藝瑞伸手把餐盤取過來,然後放到了桌子上,他眼睛沒有移開過手中的書,“我等會兒吃。”
過了幾秒,雲藝瑞聽見門被合上了,他将目光移到了牛奶上。
這個保姆對他的口味了解很多,比如知道他喜歡喝牛奶。
所以……雲藝瑞輕笑了一下,就把藥下到了牛奶裡面嗎?
他第一天就發現了,但一直很配合,這藥吃了是讓人意識不清,倒也沒别的,那位保姆好像隻是想讓他安靜片刻。
或者是,不要有精力去找她。
雲藝瑞看着時針走向十,他放下書,從白色毛絨地毯走過去,在門口穿上了鞋,之後他打開門,走向了樓梯。
“林媽,你要去哪兒?”
林碧被吓了一大跳,她轉身看去,雲藝瑞穿着一件毛絨絨的睡衣,人彎腰,手抵在扶欄上,在樓上從上往下看她。
林碧臉色變了一下,她眼神飄忽,有些哆嗦地解釋:“姜少爺,我,我,我出去買些菜。”
雲藝瑞用一隻手撐臉,擡了擡眉毛,“是嗎?”
雲藝瑞轉身從樓梯上走下去,一邊走一邊說,“但是我記得,食材每天都是有人送過來的吧。”
林碧一直用手揪衣角,雲藝瑞注意到她臉上都在冒冷汗。
雲藝瑞直接縮在沙發上,“啧,你是去買菜還是去見你兒子啊?”
雲藝瑞看着林碧變了臉色,又抛出一句,“我要是把你每天給我下藥這事兒告訴傅疏意,你覺得……”
雲藝瑞話還沒有說完,林碧就癱在了地上。
雲藝瑞頓覺無趣,他其實一點也不想親身上陣,奈何傅憶尋實在有些廢物,都快一周了,還沒把他爹死亡真相找出來。
不過傅憶尋也做了點好事,聯合程越嘉給傅疏意在商場上使絆子,讓傅疏意沒什麼空閑時間。
傅疏意被這些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就沒功夫回來找他麻煩,也不是麻煩,主要傅疏意一想對他動手動腳他就覺得惡心。
他這輩子最難以忍受的就是以愛之名的囚禁,很不巧,傅疏意完全觸犯到了他的雷點,或許沒有系統bug,他沒有恢複容貌,他都想對傅疏意動手。
他本來想靠傅憶尋他們掰倒傅疏意後,他再脫離這個世界,但他們速度太慢了,他就自己用系統積分去換了當時的真相。
林碧的心理防線幾乎完全被攻破了,這個女人本來就軟弱、沒有主見,她這幾日做這些事情都是提心吊膽的,被雲藝瑞點破後她直接不知道怎麼辯解。
雲藝瑞倒是悠閑,他從沙發上下來,盤腿坐在了桌子前面的地毯上。
地毯是白色絲絨的,平日裡除了他也沒什麼人在這兒,這裡又是每天有人打掃,倒是不髒。
雲藝瑞從果盤裡挑了一串葡萄,然後慢條斯理地剝葡萄。
雲藝瑞手指修長白皙,紫色汁液落在他手上,多了幾分靡靡之感。
但林碧根本沒心思欣賞,她整個人顫着,“姜少爺,我錯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
“沒有這份工作就沒有人給你兒子還賭債了,你丈夫開車撞死前傅總得的錢這麼快就沒了?”雲藝瑞把話接下去。
林碧臉色慘白,“我……我……”
雲藝瑞将剝好的葡萄放入嘴裡,然後抽紙巾将手指一根一根擦幹淨,但還是有些黏,他不得已往洗漱台走去。
他根本不在意林碧,這個人的話太好詐出來了,他今天把這些事給傅憶尋他們一說就行了,傅憶尋應該隻差這一點證據了。
“先生……”林碧卻死死跟着他,眼淚從這個可憐女人的眼睛裡流出來。
雲藝瑞用溫水洗着手,然後用帕子将手擦幹,他打量着林碧。
這确實是個可憐女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人到中年,丈夫入獄,兒子好賭,這輩子确實也沒什麼指望。
不過雲藝瑞并不同情她,這些并不是她丈夫開車撞人,她偷東西變賣還錢的理由。
“我不會告訴傅先生的,我這麼做……”雲藝瑞安撫她,“我這麼做是因為小傅先生,豪門有多少親情我不太了解,小傅先生需要一些他哥買兇殺人的證據,他已經查得七七八八,你這邊也是他和我說的……”
雲藝瑞看着呆呆愣愣的林碧,伸手,“借你手機用一下。”
林碧躊躇了一下,還是從包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眼裡是哀求,“姜少爺。”
雲藝瑞笑了笑,“你放心,你兒子不會有事的,小傅先生沒有那麼狠。”
雲藝瑞長了一張漂亮臉蛋,他不笑的時候總讓人覺得“隻可遠觀不可亵玩”,但他笑起來又給人極大的親和力,大緻有神仙墜凡塵那點兒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