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嚴順意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跌跌撞撞跑來的醉漢,瞧着就是沖着他懷裡的人來的。
“你怎麼總招這種人啊?”嚴順意總共就和雲藝瑞見過這兩次,兩次都是碰到雲藝瑞被人恐吓。
雲父酒喝得确實多,剛剛被雲藝瑞那麼狠地踹了一下都沒有恢複過來,他跑都跑不成直線,迷糊之間隻看見面前站了個高個,瞧着不太好惹。
不過疼痛和酒精麻痹了雲父的神經,讓他完全無法做出正确的實力判斷,他指着雲藝瑞,斷斷續續說道:“小畜生,我,我看你跑哪兒去!”
嚴順意皺了皺眉,聞着撲面而來的酒氣,安撫性地拍了拍雲藝瑞的背,然後一腳踹向雲父。
下一刻他屈膝抵在倒下去的雲父肚子上,雲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被嚴順意一拳揍偏了臉。
嚴順意看着那張滿臉褶子的臉格外不順眼,雲藝瑞剛剛那副吓到不行的樣子不斷浮現在他眼前。
“閉嘴。”
雲父剛剛想辯解一些什麼,又被身上人的黑漆漆眼睛吓得閉上了嘴,他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那些賭場打手的影子,他失聲地躺在地上,不敢再激怒少年。
雲藝瑞靠在牆角,不住地小聲抽噎着,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
嚴順意放開雲父,走到雲藝瑞身邊,看着雲藝瑞哭得有些失神的眼睛,心莫名揪了起來,明明和這個人一點也不熟,但他覺得雲藝瑞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副被欺負得無法還手的小可憐樣,他應該是驕傲的,被捧着的。
雲父趁着嚴順意沒注意到他,忍着疼痛爬起來,打算跑。
他現在酒醒了一大半,瞟向自己兒子時愣了一下。
倒真不愧是那個婊/子媽生的。雲父在心裡惡狠狠地想着。
一模一樣會勾引男人,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野男人打他。
雲父一邊往後走,一邊想到他那個債主……
那個賭場的老闆,他隐約記得那個人很喜歡漂亮的小男孩。
嚴順意沒有跟着追上去,主要是雲藝瑞的情緒太不正常,他不敢直接抛下,隻能蹲在這裡繼續安撫。
雲藝瑞好半晌才平複了心情,他從嚴順意肩窩裡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小聲問道:“你怎麼會來這兒啊?”
嚴順意沒接這話,而是問他:“剛剛那個醉漢……”
雲藝瑞嘴唇嗫喏着,指甲都嵌入了嚴順意的肉裡。
“不想說就不說,别回想這事兒了。”嚴順意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太好,他沒有把雲藝瑞的手掰開,而是一下一下拍着雲藝瑞的背繼續安撫他。
“我……”雲藝瑞低着頭,嚴順意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我爹。”雲藝瑞的聲音很小,若不是他就靠在嚴順意的肩上,嚴順意都未必能聽到。
嚴順意心裡對雲藝瑞多了幾分憐惜,有那麼一個爹,難怪……
“能自己站起來嗎?”嚴順意柔聲問他。
雲藝瑞沒說話,推開嚴順意,然後自己摸着牆壁想站起來,但剛剛跑得太快有點透支體力,他脫力地向前倒去。
嚴順意及時把他扶住。
嚴順意歎了一口氣,心軟得不行,他對這個認識沒幾天的小家夥根本沒什麼抵抗力,他背對着雲藝瑞蹲下去,然後輕聲說道:“上來。”
雲藝瑞磨蹭了一會兒,終究按下了心裡那點古怪,趴到了嚴順意的背上。
嚴順意感覺一雙修長的手挽住了他的脖子,他心裡詭異地有點雀躍。
明明他最讨厭雲藝瑞這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