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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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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恐懼如同毒蛇,悄無聲息地纏上了葉青玉的脊椎。

洞穴外,鈎索刮擦岩石的“滋啦”聲響,混合着山匪們越來越清晰的、帶着淫邪與貪婪的污言穢語,仿佛死神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他們已經爬到了非常接近的高度,幾乎就在洞口的下方!隻要再往上一點,或者某個山匪擡頭仔細觀察,入口處那些被她撥弄過的藤蔓,就足以暴露他們的藏身之地!

狹小的洞穴内,空氣仿佛凝固了。葉青玉屏住呼吸,連心跳聲都仿佛被無限放大,重重擂擊在耳膜上。通過縛神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蒼暝同樣緊繃的神經——他那雙剛剛恢複一絲神采的冰藍色眸子死死盯着洞口方向,喉嚨裡壓抑着低沉的、屬于野獸瀕臨絕境時的威脅性咕噜聲。他的身體依舊虛弱,但那股屬于上位獵食者的兇悍本能卻在危機刺激下蘇醒了過來。

然而,這份共享的感官此刻帶來的,更多是雙倍的恐懼和壓力。她能“聽”到外面一個山匪因為手滑差點掉下去而發出的咒罵;能“聞”到他們身上汗水、劣質煙草和血腥味混合的難聞氣息;甚至能“感覺”到某個山匪那雙貪婪的眼睛正掃過洞口附近的岩壁!

不能再等了!

葉青玉幾乎是立刻做出了決定。她的目光銳利如刀,再次投向洞穴最深處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不管裡面是死路還是活路,都比坐以待斃強!

她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蒼暝,然後指了指洞穴深處。

蒼暝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當他順着葉青玉的目光“看”向那片黑暗,再結合外面越來越近的威脅時,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他的臉色更加難看,顯然對再次将命運寄托于未知的冒險感到極其不爽,但他也清楚,沒有别的選擇。

“左……内壁,三尺處,有……風……”他用幾乎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極其虛弱的氣音說道,同時通過精神鍊接傳來一個更清晰的指向。他的妖族感官在黑暗中遠勝葉青玉,即便重傷,依舊能捕捉到最細微的氣流變化。

有風?!葉青玉心中一動!有風就意味着,這裡很可能不是死胡同,而是連接着某個她不知道的空間!

她不再猶豫,立刻貓下腰,借着從洞口透進來的一絲極其微弱的反光,摸索着向蒼暝指引的方向挪去。蒼暝也掙紮着跟在她身後,動作依舊困難,但比之前完全癱瘓的狀态好了太多。狹小的空間限制了他們的動作,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避免發出任何可能驚動外面追兵的聲響。

洞穴深處比入口處更加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郁的土腥味和某種……類似于苔藓或菌類腐敗的氣息。葉青玉伸出手,觸摸到了冰冷而粗糙的岩壁。她順着岩壁往前摸索,果然在蒼暝提示的位置,感覺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但确實存在的空氣流動!

她心中一喜,更加仔細地摸索着那處岩壁。觸手處似乎有些松動?她嘗試着用力推了推。

“咔哒……”一聲輕微的、幾乎被外面山匪的叫嚷聲掩蓋過去的細響。幾塊人頭大小的岩石向内塌陷,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鑽過的、漆黑的縫隙!

縫隙裡吹出的風感更明顯了,帶着更加濃郁的濕氣和一種……地底深處特有的空曠回響。

真的有路!

葉青玉回頭看了蒼暝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進去!”

然而,就在這時——

“咦?老大,你看!這邊的藤蔓好像被人動過!”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清晰地從洞口下方傳來!

葉青玉和蒼暝的動作同時僵住,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被發現了?!

“哪裡?我看看!”那個粗啞的、屬于寨主黑煞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鈎索固定和身體攀爬的急促聲響。

來不及了!他們必須立刻進入縫隙!

葉青玉不再遲疑,率先側身,将自己瘦小的身體擠進了那道狹窄的縫隙。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腳下似乎是向下傾斜的、布滿碎石的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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