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遠把新熱水器裝好,天都已經黑了。
他插上電源試了試,果然是即熱的,開關和水龍頭一開,熱水直接就流出來了。
覃晴笑道:“周遠你可真棒。”
周遠把工具和梯子收好,邊洗手邊說:“你等一會吧,我去把魚炖上。”
“哪來的魚?”
“剛才回去拿工具時順便在市場買的。”
周遠去廚房把米飯蒸上,又從放在台面上的塑料袋裡拿出一個柿餅遞到覃晴面前。
“嘗嘗。”
覃晴接過咬了一口,糯糯甜甜的。
她邊吃邊跟周遠開玩笑:“柿餅炖魚嗎?”
周遠笑了,“不是。今天霜降,我們這的人都買柿餅吃。”
說完,他從來時扔進水池的黑袋子裡拿了條已經收拾好的魚出來在水龍頭下沖洗。
将魚身兩面都用刀劃上菱形的花刀,再用鍋燒了一鍋熱水,拎着魚尾将魚身在熱水裡快速地過了一下。
之後将鍋裡的水倒掉,熱好鍋之後在鍋裡倒了油,把魚放進去兩面煎了,再放各種炖魚的佐料。
做這些的同時,周遠叫已吃完柿餅,正在水池邊洗手的覃晴:“幫我接一碗水過來吧。”
“好。”
覃晴把手擦幹,拿碗在水龍頭下接了滿滿一碗水端回來就要往鍋裡倒。
可她手剛伸到鍋的上方,聽着鍋裡的魚被油煎得滋滋作響,她仿佛怕那魚會忽然跳起來咬她手般地一翻手腕,在水倒進鍋裡的同時,碗也跟着掉了進去。
周遠以為她被燙到了,趕緊轉身抓住她的手。
“我看看。”
可他把覃晴的兩隻手全都手心手背地看了,别說燙傷,她手上連一滴水都沒沾到。
再将目光移到她臉上時,她正一臉無辜地擡眸看着他。
周遠松開她的手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拿勺子去撈鍋裡的碗,一邊調侃她:“誰說你不會做魚,這不都會自創調料了嗎?”
覃晴也跟着笑。邊笑邊擡手去摸自己被衣袖遮住的右手腕處,那裡有一塊因為燙傷而留下的疤痕。
是十歲的時候吧,她放學後照例回家給全家人做晚飯,可那天的油鍋裡似乎是掉進了水滴,噼裡啪啦地炸開了。
覃晴害怕就想躲到一邊去,可她在躲閃時不小心碰到了鍋把,那鍋便随着她的動作從竈台上翻了下來。
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那麼蠢,居然想伸手去接那掉下來的鍋。結果鍋沒接住,鍋裡的熱油卻全灑在了她的手腕上。
媽媽聽到聲音跑過來對她破口大罵,說她什麼都幹不好,養她這女兒就是沒用。卻沒有看一眼她被燙傷的手腕。
幸好呀,窮人家不舍得在炒菜時放太多油,才讓她的燙傷面積沒有太大。
覃晴把手背到身後,問周遠:“這魚還能吃嗎?”
“能吃。碗都是幹淨的,沒事。”
米飯和魚很快就都好了,周遠将魚盛出來端到茶幾上。
覃晴就把放在角落的筆記本電腦扯過來。“咱們看個電影吧?”
“行。”周遠說完又轉身去廚房盛米飯。
覃晴找了個喜劇出來,問周遠:“你看過這個嗎?”
“沒看過。”
“挺好看的。”
覃晴點了播放鍵,回身從沙發上拿了個墊子扔在地上,她自己就地坐在了墊子上。
這就是東北的好處,家裡有地暖,冬天坐在地上比床上沙發上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