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陣以十人獻祭開啟,陣法中生者被霸道靈氣攻擊,最終神魂破裂,軀體瞬間破成碎片,燃燒殆盡。
尚志如此要強,這是他慣用手段。
尚志是想要讓慕辰死在這無名之地,既能完成任務,又能掩蓋輸掉的事實。
慕辰對抗天斬後,已然是強弩之末,對上殺陣隻有死路一條。
墨雪目光更加冰冷,果然和華商一樣,殘忍的東西。
慕辰見狀不妙,低聲對着墨雪道:“阿姐,一會我數一二三,我們就朝着城門跑去,城門一開别回頭,在界外等我。”
墨雪點頭,聽着他悄聲數着,直至一時,慕辰拉住她拔腿就跑,掌心玉手脫離,他困惑回頭,一道屏障在空中升起。
慕辰不願她的身份在此刻曝光,作為神使卻幫助他,這是對神宮的背叛,他想自己解決,墨雪卻不想留他獨自面對。
“乖乖待在這裡,剩下交給我,出無名之地我可就不好幫你。”
她笑得溫柔,青衣随風而起,一片赤紅中,她的身影如同在光中,面紗下模糊容顔。
她踏着黃沙靠近神使,他們手指結印,眼眸因地上殺陣變得赤紅。
“找死。”尚志凝結魂靈,向陣法中去,“去死吧。”他大聲喊道。
慕辰輕聲歎息,無奈聳肩,嘴角勾笑,她的強大,慕辰知道那些人在她手裡讨不了一點好。
他上前伸手掌心輕輕拍打着屏障,雖墨雪會赢,他也害怕有意外發生,目光緊緊盯着陣法中,掌心不摸索着試圖找到破除之法。
他眼底的瘋狂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臉上的笑意全無,猶如嗜血的毒蛇等待着出擊,若是她真的受傷他定不顧一切都要讓這些人陪葬。
墨雪走進陣法中間,壓抑而霸道的靈氣沖擊着她,似要讓她神魂破碎,她拿下玉镯,掌心凝結靈球,瞬間捏碎,純粹強大靈力四處散發,透明鎖鍊攀爬神使身上,将其束縛。
這樣的氣息,神使們覺得很是熟悉。
溫暖又純粹的氣息,帶着風鈴花的氣息,獨特又令人沉迷。
“九殿下,是你嗎?”
“九殿下在默然殿,神使是忘記了?”
神宮一戰後,九殿下便再也沒有離開過默然殿。
他們臉上浮現希望又落了下來。
鎖鍊進入他們身軀,他們痛苦慘叫,墨雪凝視着他們的痛苦。
“值得嗎?明知是死局還一如反顧前來。”神宮每一位神使都清楚,跟着尚志代神九死一生,可是他們還是來了。
最前的神使艱難開口:“無畏者無懼。”身後神使們附和着。
他們目光帶着崇拜。
握住法球的手顫-抖,曾經在默然殿對着神使随意所說的話,沒成想他們會記得。
當初她一心專研靈法,教更多人修行,被囚禁時,華商說:“銀枝,你真愚蠢,你傾盡一切,卻沒有人記得你,他們隻記得成為強靈者以及戰勝你的快-感。”
“将世間難以戰勝的強者踩下,如同高傲者低頭一般,讓人無比爽快。”
華商俊俏的臉讓她覺得醜陋至極,她注視着眼前近乎瘋狂男人,她輸在天斬之下時,華商臉上快意她如今都還記得。
這樣的惡魔是她親自培養出來,或許曾經她悉心栽培的他們,也期盼着将她踩下的一天。
遺忘她說的請做一個明媚,善良的人,過往的一切讓她覺得皆是笑話。
她在幽靜潮濕的地牢待了兩百年,除華商她再也見不到其他人,她曾期盼有人來,可她終究是沒等到救贖者。
她被世界遺忘,她沉浸在懊悔與自責中,無法自拔。
悔恨是一把劍刃足以殺死任何人,墨雪沒想到如今還有人記住她的話,心髒止不住顫抖,眼眶開始濕潤。
那些灰暗時光和如今神使們的臉交疊,默然殿學子,華玉俯身叩拜,他們的信仰從未斷裂。
她壓抑住悲傷情緒,輕聲道:“放棄對神宮信仰,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男人大笑起來:“早在來時,就沒想過活着回去,背叛神宮便是背叛九殿下,我永不背叛。”沙啞的嗓音帶着痛苦。
他的不屈讓墨雪心頭一顫,随即輕笑冷聲道:“那我便送你們上路。”
紅色越來越濃,濃密到無法見着彼此的身影,隻能聽到神使撕心裂肺慘叫,此刻如同地獄。
慘叫聲還在不斷響起,赤紅之色突然變得純白,世界變得純潔。
慕辰再次看見墨雪,她的身後無數白色鎖鍊纏繞着神使,他們身上布滿傷痕,血不斷滴落,法陣浮現白光,她與他視線對上。
芊芊玉手随意擡起,掌心是純白色的法球,鎖鍊從中幻化而出。
此刻殺陣被墨雪篡改,神使們成為她掌中物。
他們臉上布滿痛苦,鎖鍊不斷侵蝕他們身軀。
寒霜在他眼眸消散,慕辰揚起明媚笑意起來,深邃眼眸全是崇拜。
少年張揚肆意闖入墨雪眼中,她帶着濕意的眸底,眉眼彎彎,回應着他。
他們隔着黃沙,慕辰背着光,刺眼的光芒映射在他身上,名為希望的光芒注視着她。
跨越時間與空間,墨雪仿佛見到墨白,他溫柔地注視着自己。
尚志見自己的殺陣竟然被破,滿臉不可置信,底下青色身影,一雙紫色眼眸,清冷面容暴露。
似乎想到什麼,他眼神中帶着恐懼。
察覺目光,墨雪收回笑意,伸手從右耳拿下面紗,冷漠回望。
尚志踉跄後退,這張臉他永遠不會忘記,地牢中被禁锢于鎖鍊中,滿是恨意眼眸與此刻冷漠重疊。
九殿下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死了嗎?神尊向外界公布九殿下囚禁于默然殿,隻有他知道裡面的九殿下是假的,地牢火焰燃燒一百年,最後熄滅時什麼也沒剩下。
“你……不是……已經……”他還未說出死字,頭便震驚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