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管家繼續道:“三百年前,我原本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相愛的妻子,活潑的孩子,本以為會這樣幸福下去。”
“可惜命運不公,有一日,我的孩子失蹤,我和妻子找許久都未曾找到。”
“妻子身體不好,憂思過度,最終離開我。”
“臨終前讓我一定要找到孩子。”
“最終幾經周轉,終究是在淩府找到我的孩子。”
“可是你猜我看到什麼?”他笑着問,墨雪卻覺得他的眼神很冰冷。
他說:“在東面的柴房,我看見被鎖鍊鎖住的孩子,她一臉憔悴,終究是難産而死。”
想到當時治玫瑰臨終前笑着望着窗外說:“終于自由了。”
他大聲笑起來,接近瘋癫,淩家的詛咒源自于柴房的火焰。
淩管家所說的,墨雪猜想:或許這場火焰是他放的。
“淩家這般行徑,你大可去神宮祈願求一個公道。”墨雪平靜開口。
公道?
淩管家仿佛聽到一個笑話。
“公道能夠換回我孩子的性命嗎?能夠讓我逝去的妻子回來?”
“不能,我要它作甚?”
淩管家眼神犀利,殘酷的口吻:“我要讓淩家一無所有,子孫消亡。”他癫狂仰頭大笑。
墨雪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提出自己的疑問:“你讓我來?便是說這些?”
澄明的紫眸定定的望向他,說出自己的判斷:“憑你恐怕是做不到的。”
“玫瑰木我去見過,早已有神識,這需要強大的靈力才能完成。”
她上下掃視了眼淩管家體内的靈根。
雖是強靈者,靈根中流淌的靈力終究是血色。
靈力越強,流淌在靈根的靈力越是透明。
以他的修為不說三百年,恐怕是六百年都不可能飼養玫瑰木成精。
她眼底的輕蔑,讓淩管家很是不爽,他擡手掌心朝着墨雪狠狠拍去。
動作極快,受到靈力沖擊的墨雪慕然倒下,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鮮血從她口中吐-出。
她捂住胸口,擡眸輕笑,“看來,我說對了。”這般惱怒,竟向弱靈者出手。
墨雪淡然看着淩管家朝着她走來。
大堂中
慕辰平靜的專注玉墨與賓客敬酒,沒有任何異樣。
他的視線玉墨想忽視都難,他手持酒杯向他走來。
“慕公子喝一杯?”
“不了,阿姐不讓。”
玉墨隻好将杯子放在桌上,仆人已經安排賓客回去。
玉墨見他和之前不同,此前他臉上總是揚起明媚笑意,不似如今的冷意,一副不好相處的模樣。
玉墨疑惑:“你這般一直坐在這,是在盯着我?”
“你懷疑我。”他看着慕辰,肯定的語氣。
慕辰也很是坦誠:“不知道,阿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完見玉墨眼中詫異,不經問:“你好像很驚訝?”
“有點,那位姑娘真厲害,讓慕公子這般聽話。”
“不過……”他搖晃酒杯,“那位姑娘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嗎?”
“慕公子還有兩幅面孔呢?”玉墨眼中狡黠,猶如狐狸,視線打量着慕辰。
慕辰微擡眼眸,嗤笑一聲:“管别人的事是容易招來禍事的,玉墨公子還是多關心自己的事。”
看似貼心的提醒,實則蘊含威脅之意,玉墨豈會聽不懂,他輕笑舉杯。
這時丫頭大聲喊道,“不好了,小姐不見了。”同時淩栀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
見此狀況,淩老爺連忙跟着仆人前去,神色慌張,嘴中念叨着:“沒事的,沒事的。”
慕辰也立馬起身,擔憂的想要趕去淩小姐的院子。
阿姐還在那裡,他起身離開,背後玉墨聲音響起:“她不在,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慕辰瞬間回頭,目光陰冷,腳下靈力浮現,他發現夢雨城再無察覺墨雪的氣息。
狐疑跟着玉墨來到隐蔽假山後,慕辰挑眉盯着他。
玉墨一臉惬意看着眼前忙着滅火的仆人,淩老爺焦急無措的模樣,他嘴角泛起暢快的笑意。
慕辰很難不猜想玉墨對于淩家是仇視的。
“慕公子就不覺得淩管家可疑?”
“哦?”慕辰視線看向一直站在淩老爺身後的淩管家。
衣服還是頭發都弄的很是闆正,一絲不苟,此刻還在安慰着淩老爺。
這樣的人會是幕後人,慕辰更覺得玉墨更像,畢竟淩管家一臉慈善的樣子。
玉墨似是知曉慕辰所想,他說:“人不可貌相。”
“一會你就知道。”
淩家大火終于熄滅,淩府裡裡外外都找遍,不見淩小姐的身影。
見着慕辰,淩老爺立即拜托慕辰找到淩小姐。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
淩老爺瞬間如同老了幾十歲一般,蒼老許多。
淩老爺活了一千年,白發人送黑發人。
淩家如今就剩下淩栀和淩老爺。
天色已經亮起來。
難得的今日竟然下起大雪,雪花翩翩,銀裝素裹,入目一片白,大雪将金色大地覆蓋。
慕辰伸手接住潔白的雪花,冰冷的觸感在掌心傳來,雪花瞬間融化在熾熱掌心。
墨雪最愛看雪,浮塵宮不怎麼下雪,自從出了無名之地沒再見過如此大雪。
錯過這般潔白的世界,墨雪定然會覺得遺憾,他拿出透明珠子,朝着天空抛去。
将這遍地雪色戎裝記錄在珠子中,阿姐回來便能見着。
慕辰眉眼笑意,望着珠子在不停的轉動。
“慕公子看來很有閑情逸緻,還有空記錄雪景。”
玉墨從走廊轉角出現,一臉惬意。
慕辰瞬間冷眼,頭也不回道:“你讓我等,現在是好了?”
在淩小姐院子中兩人便分别,玉墨走前讓他等,并沒有明說是什麼。
玉墨歪頭示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