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順着微敞開的窗戶進來,落入梳妝台。
墨雪慵懶的站在梳妝台旁盯着雪花,自從畫面崩壞後,她醒來便一直留在治玫瑰的身邊,看着治家被滅,治家姐妹被十七帶走。
淩家二少爺前來治家結親,全數死在治家,若是淩霄真想複仇怎麼可能百年還是相安無事?
後面肯定發生了什麼,
淩管家又是何時出現呢?和治玫瑰又是什麼關系?
還有醒來時詭異的女聲?
她所說的真身是什麼呢?
被淩管家推到畫卷中,墨雪看見花枝和華商,若不是慕辰的出現讓她發現一切都是虛假的,她還真以為回到那個時候。
想到花枝,墨雪便覺得厭惡,她曾經竟然會愛上他。
真是可笑。
想到親吻的畫面,她便覺得作嘔,
惡心至極。
月連珠與靈族相克,破碎之力足以殺死靈族。
剛帶走月連珠月兵便趕來,月連珠破碎之時,華商便出現。
這一切巧合的不像是巧合。
墨雪怨恨自己也怨恨花枝,過往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虛情假意罷了。
她走出屋子站在庭院中,庭院中種滿玫瑰花,雪花掩蓋着它們的色彩幻化成白色玫瑰。
遠處楓樹不斷落下雪花,想起白日見着慕辰時,他也是坐在那裡。
可以确定的是治玫瑰看不見他,他應當也是看不見自己。
他們同處在一個夢境卻無法看清彼此。
初春降臨
治玫瑰喜愛紅衣,出門都是一身紅裙,很是明媚。
她提着籃子,籃子裡裝着許多玫瑰幹花,聽聞夢雨城人最近最愛這個,想來必然能賣到好價錢。
去夢雨城要經過一片叢林,此前很多次她都獨自前往并不覺得怪異,此次治玫瑰卻覺得總有人盯着自己。
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她四處打量卻始終看不見身影,吓得她連忙向前跑去。
粗壯的手扯住她,沒等她反應過來,濕潤的帕子便捂住她嘴。
“嗚嗚嗚……”她奮力的掙-紮着,意識漸漸模糊。
昏迷的她被男人扛起消失在了從林中,玫瑰幹花灑落一地。
夢雨城
穿過黃金街道,端莊而華貴的淩府後門,男人們扛着幾個麻袋進去,仔細一看麻袋口露出些許秀發。
他們動作娴熟,跟着家丁将麻袋紛紛運到東面柴房中。
這是淩府唯一一處比較樸素之地,柴房外種滿了桃花,放眼望去隻能看見桃花的嬌-豔。
天空被遮蔽,猶如籠中鳥一般。
“大人,這一批貨保證城主大人滿意。”黑衣男人粗魯的摔下麻袋,一臉壞笑,垂着眼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管家。
管家随意掃視柴房,原本空曠無比的偌大柴房此刻堆積二十個麻袋,隐約可以聽見裡面傳來哭泣聲。
“不錯,老爺會喜歡的。”
他滿意一笑,朝着身旁小厮微微點頭,小厮打開柴房的後門,一個接着一個小厮擡着大箱子上前。
箱子打開是晃眼的黃金,男人一笑,讓自己的弟兄們收下。
一場交易就此結束。
治玫瑰隐隐約約聽到搬東西的聲音,頭微微痛,她緩慢睜開眼,隻能隐約看見一些光,她擡起手摸着困住自己的東西,是麻袋,周圍還能聽到女子的哭聲。
她隻記得自己走在路上然後……想到那個奇怪的腳步聲,她猜想自己被綁架。
聽聞有劫匪會專門綁架女子然後帶到富貴人家以此收取錢财。
難道……
想到這,她止不住開始顫-抖起來,想到阿姐等着她回去淚水落下。
與此同時,麻袋被有力的手打開,陷入黑暗的眼睛下意識微眯,高大的身影替她擋住了光亮。
淚眼迷離的眼眸望着眼前之人,淚珠又落下。
一雙溫柔的大手覆上白皙的臉頰替她擦拭淚水。
這是一張嚴肅卻很俊俏的臉,他的眼睛裡充滿欣賞和作為高位者的自信。
治玫瑰沒想到買下自己的人是夢雨城城主淩霄。
淩霄看着眼前嬌小可人,淚眼婆娑的女子,嘴角上揚起來。
确實是個不錯的貨物。
淩霄抱起治玫瑰,看着她眼中的驚慌失措,看着她眼裡的絕望,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絕佳的享受。
美好而美味的食物會被獵人惦記,使其扒皮拆骨一點點吞噬所有的美。
逃離隻會讓獵人的興奮值越加濃郁,墨雪看着治玫瑰一次一次的逃離終究逃不過淩霄的手心。
再一次一次的忤逆之後被囚禁于滿是惡劣器具的柴房,淩霄享受着對她身體的占有和靈魂的淩虐。
他告訴她是愛。
墨雪知道這不是,他曾經的溫柔以待讓治玫瑰淪陷過,甚至忘記自己的由來隻想與他共度餘生。
直到再次出現與自己一樣的被掠奪的女子,看着她們痛苦的面容,她才真正認清。
一次一次的逃脫,一次一次被抓回的絕望,原本肆意嬌陽的玫瑰最終枯萎。
鎖鍊禁锢着她的身軀,淩霄淩-辱着她的靈魂。
這怎麼可能是愛。
墨雪心疼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治玫瑰,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她慘白的臉頰,此時她的眸光潰散。
無數個日夜她都陪在她身邊,即便知道她無法看見。
墨雪望着玫瑰肚子一點一點的大起來,淩霄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深夜他總是抱着她說:“等孩子出生,我就放你出去,玫瑰要記得乖一點不然我會不開心的。”
治玫瑰麻木的點頭,眼神再無期盼。
這夜雪下的格外的大,墨雪望着窗外的大雪,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
她知道治玫瑰要生産了。
淩霄站在屋外冷靜的聽着柴房内女子的嘶喊,丫頭們一個接一個的進進出出,水盆中都是血漬。
墨雪看着她身旁的丫頭為治玫瑰傳輸着靈力。
治玫瑰是弱靈者而淩霄是強靈者,這樣的結合必然會吃很大的苦頭。
看着她眼白越來越多,屋外的雪也越下越大,墨雪知道治玫瑰快不行了。
“玫瑰你在哪?”男人雄厚的嗓音傳來,墨雪回頭看見小厮們阻礙着想要闖進的男人。
他一身藍衣,腰間挂着玫瑰幹花,很是焦急的模樣,墨雪沒想到十七會出現在這裡。
治玫瑰對着十七的方向淺笑:“終于自由了。”原本擡起的手最終重重落下。
嬰兒的哭喊聲此刻響起。
淩霄不可置信望着這一切,他的眼中隻有沉睡的玫瑰,他緩步走進最終停在玫瑰面前。
墨雪不忍卻也隻能看着這一切的發生,想到淩府的那張畫紙上面寫着:愛妻治玫瑰。
原來那是淩霄的作畫,即便是死亡,玫瑰也終究無法逃離這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