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看着他手心的糖果,是一塊方形的,用着粉色包裝。
很是少女心,想來是很甜的。
在對上他的視線,他的餘光在右邊站着的墨雪方向。
此刻墨雪臉上挂着淺淡的笑意,手心捧着同樣的糖果。
慕辰見君生一直不拿,鐵定是心裡還糾結着,他正準備塞他手裡。
隻見這小子一個閃布走向墨雪面前。
在墨雪詫異的目光下,拿起她手心的糖果撥開吃下一氣呵成。
表情欠揍的對着慕辰說:“我要吃她的。”
慕辰眉毛輕挑,他告訴自己他不是故意的,動作卻上前一把将君生拉在自己腋下。
拳頭在君生頭上摩-擦,嘴上振振有詞:“你小子不想活了,那些是我的。”
君生不服輸:“那麼多我吃一個怎麼了。”
隻有這一刻他們回到從前。
看着兩人幼稚的行徑,墨雪轉身搖搖頭。
“真是夠幼稚的。”
夜晚
三人找落腳點,是一個圓形饅頭屋。
墨雪很喜歡,唯一不足便是隻有一個屋子。
慕辰一邊給墨雪鋪着被子,一邊使勁把自己的位子朝着君生的位置挪。
君生:“你這樣我怎麼睡”他丢下手裡的被褥生氣道:“都給你好了。”
“可以啊,你守夜。”慕辰一臉無賴的樣子把君生都氣笑了。
墨雪坐在一旁看着兩人,眉眼帶笑似很好奇君生會怎麼樣,沒曾想他真的出去了。
慕辰也沒管鋪好後就笑嘻嘻的看着她。
屋外都是甜膩的味道,君生坐在石階上,不服的看着屋内燈光熄滅。
最終委屈的把頭埋在衣領中。
都是騙子。
少時的承諾隻有自己記得。
墨雪出來便看見他又一次可憐巴巴的樣子。
她在他旁邊坐下,風吹着臉冷冷的,她連忙裹緊披風。
“真活該,明明用靈力就可以驅寒。”
“這叫體驗,你懂什麼。”墨雪無所謂道。
君生猶如炸毛一般,聲音都尖銳起來:“我不懂,我不懂明明可以用靈力卻非得包紮,非得冷,不喜歡卻非得吃。”
他一字一句都是在說慕辰回來後的怪異。
“你到底把慕辰當作什麼,一個聽話的玩-偶嗎?”
“他明明最怕麻煩,最不喜歡甜食,最讨厭紅色而這一切你都不知道,他像個人偶但凡關于你的護短的不行,聽話的不行。”
他說着說着聲音也變得喑啞起來,他說:“為什麼他隻看得見你,對我們視若無睹。”
君生的目光滿是無助,墨雪安靜的聽着他說的一切。
直至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墨雪面無表情注視着他,
“他對你們沒有視若無睹,他始終笑着的不是嗎?”
君生:“……”
“慕辰内心一直有你們,左巫族不想連累你們隻好趕你們走,再次回來月無涯卻消失。
琳琅族對他的敵視他無法視而不見,曾經你們玩的要好,如今發生這麼多事情,難道你覺得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君生,留在過去的不隻是你,還有他。月無涯一日沒有回來他對于琳琅族的愧疚便會逐日增加,在他看來他是背叛之子有什麼資格與你們做朋友,況且據我所知曾經的他可是你們這個團體的領頭。”
“他也會質疑自己憑什麼?”
“他無法向你解釋當年之事,因為事實便是如此,他抛棄你們,違背你們一起的承諾。”
“你還指望他說什麼?”
墨雪看着君生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後他說:“我隻是希望他還記得我的存在,隻要他開口告訴我,我就會好的。”
而不是一開始就無視自己,笑容的假面讓他厭倦,他們不該如此。
君生埋怨他抛棄也愧疚自己沒能一起去無名之地,他認為自己是怯懦。
慕辰也認為自己是怯懦的。
君生在等慕辰如同自己一般向他說出這些,或者隻是一句想念。
而慕辰執拗的認為月無涯沒有收回,他是不配得到他們的任何關心與目光。
他想殺九殿下,此事必然會牽連琳琅族,如今的他無法與他們情感連接。
他們都在等。
墨雪餘光望着緊閉的房門,他知道慕辰站在裡面。
屋内黑漆漆一片片,慕辰靠在門上,将自己融入黑夜。
他垂着頭眼眸深深藏在劉海中,細碎的頭發直直的垂落。
他心之所想,墨雪清清楚楚。
君生問墨雪為什麼知道這些。
墨雪拍了拍他的頭在他一臉懵的時候起身,一臉得意開口:“真相會讓你嫉妒,我就不說了。”
君生切的一聲。
墨雪說:“他能夠回來受很多苦的,你無法想象我第一眼見到他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快死了。”
“既然回不到過去就當重新認識也好,人活着總是好的。”
她沒有回頭看君生的表情,不用看她都知道他定然哭了。
因為她聽見細小的哭聲。
墨雪推開門進去,一關上門正好對上赤紅的眼眸,眼底紅紅的。
墨雪無法用言語表達他此刻的表情,沒等她開口,慕辰就上前死死的抱住她。
為什麼用死死是因為她真的覺得喘不過氣來。
“阿姐,有你真好。”
黑夜中紅寶石般眼眸,墨雪覺得這是世間最美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