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極其觸目驚心,膚若凝脂的白皙被數不盡的瘡口占滿。
夜雨眼眶瞪紅,嘴唇微張卻無法說出一句話。
墨雪眼眸被悲情掩埋,“你知道被無數削骨釘刺穿,溶解在靈根将靈根全數撕碎剝離的痛苦嗎?”
“潮濕陰暗的地牢每一日我都要感受着它帶來的疼苦,每一日華商都會在我面前嘲笑你們的愚蠢。”
她捂着心髒處,當初的劇烈疼痛此刻想起還是會痛,墨雪回頭質問他:“你告訴我他是仁慈的,夜雨你當真是愚蠢。”
她澄明眼眸盯着夜雨,他滿目震撼,墨雪曾經有多信任夜雨如今就有多失望。
“殿下,聖女大人求見。”夜雨身後突然出現仆人。
“是否要……”她正欲說什麼。
擡眼隻能看見夜雨面前站着女子,似乎她的出現,夜雨立馬上前将墨雪遮掩。
她隻能看見地上的衣裙和墨雪的側顔。
夜雨說:“不見。”
瞬間兩人消失在眼前。
仆人很是詫異,她回去面對落櫻回複。
顯然落櫻臉上帶着詫異。
這是第一次夜雨不見她。
夜雨的殿堂和他整個人一樣冰冷的,墨雪将衣裙穿好,夜雨在她面前放了熱茶。
“喝點暖暖。”此刻他眼中帶着關切。
“不了,就當是最後一面。”墨雪淡然的離開。
剛走到門口,夜雨開口:“你不想要知道真相是什麼嗎?”
墨雪沒有回頭,嘲諷道:“影君已經告訴我了,不是嗎?”
“我說的是,”夜雨走近她,看着她的背影,“真正的真相。”
墨雪猛地回頭看向他的眼睛,黑曜石的雙眸此刻閃着光亮。
他們曾經是比肩的好友,一起戰鬥一起遊走界外,他們将彼此的後背安心交付。
在一次次的險境險中求勝。
彼此信任着彼此,也因此墨雪在聽到他說的那些時才會失控,才會将讓她不齒的痛苦展示。
将委屈和不甘告知。
他們再次坐下,墨雪望着眼前慵懶的夜雨,他擺弄着花茶,眼中帶着柔光。
墨雪舉起杯子喝起來,如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五百年的時光他們又聚集在一起。
夜雨将五百年前的事情告知。
當年他回到神宮時左巫族來犯,師尊将一個發簪交給自己讓他離開神宮。
當時夜雨沒有離開,他親眼看見華玉消散,落櫻死亡時光亮流入簪子中。
他這才知道那是轉世的光芒。
他藏好簪子聽華商說若霜神女屠殺月族,他趕到時神女已經殺紅眼,墨白見形勢不對逃離。
華商猜到他定然去找九殿下叫花枝讓影兵去攔截。
夜雨也被華商叫去攔截墨白。
他見墨白時還想要勸誡不料墨白将他打傷。
神弗花有了破損,他隻好離開神宮回到影界。
夜雨親眼見到若霜的瘋魔和墨白的殘暴對于華商所說當然深信不疑。
聽夜雨所說墨雪立馬讓他伸手自己窺-探。
墨雪的指尖摸上夜雨的手腕,他的靈根格外湧動。
這些年顯然是不好受的,墨白的靈力溫和即便收到攻擊也不至于會損壞神浮花。
墨白是神血持有者,神弗花隻會吸收他的靈力。
這點除了墨雪,若霜和墨白再無人知曉。
夜雨察覺墨雪眼神的怪異,“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命不久矣。”
“少貧嘴,本來就快死了。”墨雪松開他的手腕,心裡的笃定更加确信。
“你見到的墨白不是真的,墨白的靈力必會破損神弗花。或許,若霜也不是真的。”
墨雪這般說,夜雨輕笑:“雖說我們一起找真相但你這也太果斷,萬一真是他們呢?”
想到墨雪身上的傷痕,夜雨說:“華商不喜歡你便折磨你也有可能。”
毫無意外受到墨雪的白眼,“聊不來就别見了。”說罷就準備起身,夜雨立馬拉住她,“姑奶奶我錯了,你坐。”
他略顯讨好的樣子,墨雪這才坐下。
“你還沒和我說你的事呢?”
墨雪沒想過瞞着他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他們的收到的信息完全不合,包括月連珠,墨白是被月連珠所殺。
夜雨卻說在月族他親眼所見若霜拿着月連珠。
五百年的事情謎團越來越多,夜雨和墨雪對視一眼。
“看來我得重新去查了。”
“影君眼線衆多定然比我查的快,此事就交給你了。”墨雪放心的交給他。
墨雪遞給個白玉小瓶子,“受不住便打開。”
夜雨發病時可怕且痛苦曾經墨雪見過,眼下他身體不如之前,垂死之象想來病發更加折磨。
她眸光柔軟看了夜雨一眼,夜雨嘴角上揚,墨雪轉身走向大門。
推開門風瞬間撲面而來,她側臉望着夜雨坐在暗夜中,一盞燭光在他側面桌上。
他蒼白的臉帶着柔光,察覺她的目光眉眼帶笑。
“夜雨,若能選擇未來你還選她嗎?”
墨雪最終問出這句話,神血可以救他,但他選擇落櫻,他就得死。
見夜雨微微點頭,墨雪走出,視線中的他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