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窗戶橙黃湧入,灑在深黑的床榻。
床榻處無一人,血迹充斥全屋,猶如盛開在屋中的彼岸花。
墨雪布滿血迹的掌心捧着純白神弗花,神弗花光亮暗淡。
墨雪神色慘白,她舉着神弗花,眼眶赤紅的走出屋子。
在她的腳下彼岸花朵朵盛開。
夜明凝早就等不耐煩,待瞧見門被打開。
墨雪素白衣裙早就染上血色,她捧着神弗花,神情憂傷。
夜明凝瞬間走上前,慕辰瞬間擋在墨雪身前,她隻好歪頭焦急詢問:“兄長如何?”
她朝着床榻望去,什麼也沒看見。
墨雪搖頭,手中神弗花遞給右面站着的落櫻。
“這是最後一朵神弗花,夜雨說一直是他保管,如今他走了,該你保管了。”
落櫻震驚接過,淚珠在臉頰劃過。
“他在哪?我想看看他。”
墨雪望向遠處黃昏,呢-喃道:“靈力耗盡,如今已消散。”
落櫻不敢置信,抱着神弗花沖進入。
夜明凝指着墨雪大喊:“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淚珠早已将她眼眸侵蝕,慕辰一直攔住她。
墨雪無視着這一切,緩慢轉身離去。
慕辰擔憂的看着,用靈力在夜明凝面前彙聚靈牆,阻礙着她。
他轉身跟上墨雪。
夜明凝在身後咒罵着,墨雪走到轉角,腳步一虛,無力的倒下。
慕辰接住她虛弱的身軀,見她臉色煞白。
定是耗費許多靈力導緻。
他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攔腰抱起墨雪朝着靈花界走去。
夜明凝捶打着靈牆,望向墨雪離去的拐角,惱怒至極,氣憤擡腳一踢。
“别讓我再遇見你們,我定讓你們不得好死。”
她怒吼,氣憤隻能大聲發洩。
身後傳來嗤笑聲,她氣憤回頭,見是鹹陽立馬上前拍打着他的胸膛。
“你去哪了?該在的時候不在,氣死我了。”
鹹陽寵溺的縱容,他嘴角帶笑。
“我做了件不錯的事,殿下想聽嗎?”
他眼中充滿對夜明凝的渴-望,他期待着她知道後的表情。
夜明凝卻毫無興趣,她指着拐角說:“你去把慕辰和墨雪抓過來,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現在夜明凝隻對此事好奇,話落,鹹陽并無動作,夜明凝臉上帶着怒火。
她一巴掌打在鹹陽臉上,“現在我使喚不動你了?”
鹹陽勾唇一笑,大掌握住她的手,令她不得動彈。
鹹陽低頭靠在她的耳畔,低語道:“當然可以,不過殿下需要再等一等。”
“等?”夜明凝立馬不開心推開鹹陽,“我才沒心情……”等字還未說出口,她便感覺意識不清,瞬間倒在鹹陽懷中。
鹹陽抱起夜明凝,指尖在她細嫩臉上劃動,“現在你是我的了。”他眼底的瘋狂暴露。
屋中充斥着血腥味,血迹無數不在,月牙燈盞上的紅血還在流淌。
這是她送給夜雨的禮物,他一直放在床榻前。
她将神弗花放在床榻上,指尖在血迹的被子上描繪,回想着他當時躺在這裡的神情。
淚滴一滴一滴的落在血斑中。
“阿夜,為什麼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再見,你是不是早已知曉我和華商的算計。”
落櫻回想着十日前神宮與華商的對話。
對于最後一個神弗花她始終找不到下落,她隻好問華商。
華商似笑非笑道:“神弗花就在浮沉宮,夜雨知道,不過他不會告訴你,我可以幫你,想聽嗎?”
他拿起晶瑩透亮的白子,眼中充滿算計。
直覺告訴她,她不該聽,她拿走他手裡的白子,聲音冷冷的。
“此事交給你,我要的别忘了。”
華商嗤笑:“不想聽就算了,慕辰死在神宮,你要的自然會有。”
“别忘了,這是我們的交易。”
“不會。”
落櫻和華商的交易,在放出慕辰的神谕便開始了。
慕辰不過是她為了收回月無涯和完成心中執念的棋子。
她從未想過夜雨會死,在她回來後夜雨便再也沒有見她。
哪怕是她書信懇求,他都并未回複。
她被他拒之門外,墨雪與他在一起,就連影君儀式他都拒絕她參加。
落櫻望着血斑,不經發問:“阿夜你愛她,所以為了她連死都不怕,對嗎?”
夜雨愛墨雪她一直知道,但在與他相處的歲月,落櫻卻總是感覺他愛的不是她。
夜雨總讓她産生他愛自己的錯覺,他對她早就超出友誼的界限,猶如她對華玉師尊一般,但在墨雪面前他更加熱烈。
所以她一開始才害怕墨雪與夜雨見面,怕他對自己的好會因為墨雪而改變,怕墨雪幫神宮,那琳琅族所擁有的唯一的庇護地消失。
如今她更怕,她心中有個答案她不敢去想,她怕她無法承受這一切。
華商之言她猜想過與夜雨有關,她不敢,害怕,怕真相令她背負别人為自己的犧牲。
因愛而犧牲,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