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這裡?
墨雪慌張扯過白紗遮住轉身,她從未覺得傷疤醜陋此刻她心中感到羞愧和難堪,餘光下鏡面中她看見那些血斑和削骨釘痕。
胸膛攥緊白紗,指尖輕微的顫-抖,他定然覺得醜陋。
身後之人一直未開口,墨雪的心中也煎熬着,她不知該說什麼。
此刻她感覺慕辰的視線從未離開,那些視線仿若将她淩遲,這是種異樣的情緒。
墨雪就這樣站着,慕辰看着她的背影,白紗将她身軀遮蓋,他隻能看見烏黑的長發和白紗。
那些斑痕被遮蓋,慕辰卻久久不能停息,削骨釘在體内的痛意還殘留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斑痕,慕辰難以想象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支撐着她還能對着少時的他說出請做一個明媚善良的人。
遇見墨雪之後他的人生從此不再是冬夜,春天彌漫他整個少時時光。
在經曆這些痛苦之後,她終究是将溫暖帶給自己。
慕辰感到心中酸澀,他微張着唇卻不知該說什麼。
他不該心疼她,左巫族的一切皆因她的神谕導緻。
她的痛是應得的,慕辰告訴自己。
他壓住内心的痛意徑直朝着墨雪走去,他的每一步墨雪都聽的清清楚楚。
紅紗被掀開,墨雪垂眸,這一刻她感受到慕辰掀開的不是紅紗而是她的遮蓋。
她的醜陋無處遁形,她感受着他的靠近始終不願意轉身。
慕辰打量着對面的鏡子偌大的鏡子及将他和墨雪收納其中。
鏡中他看着墨雪平靜的臉,還有那刺眼的紅痕。
他們又在這個房中做了什麼呢?
慕辰隻要這般想着,心中便嫉妒不已。
他伸手挑開墨雪鎖骨處的長發,長發被掀在後面。
白皙細弱的鎖骨上紅痕點點,可以想象種下者當時是很用力的。
慕辰冷聲開口:“看來花枝也不懂憐香惜玉,墨雪你愛他什麼?”
他的話酸酸的就連他都未察覺。
墨雪并不想搭理,她的沉默惹怒慕辰。
慕辰伸手越過她的脖頸,一把将她擄過來,他力氣極大墨雪猛地撞在他的胸-前,她皺眉擡頭,心生不悅。
慕辰垂眸看向她攥緊白紗的指尖,大手覆上,他輕聲道:“我幫你換。”
墨雪感受到指尖被用力的掰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眸。
回應她的是慕辰漸冷的面容。
“男女有别。”墨雪回避着,指尖始終擰不過慕辰。
慕辰冷哼,“曾經阿姐為我沐浴時怎麼不知男女有别?”
慕辰動作不停,他的話讓墨雪停頓,這還是他再次叫阿姐。
少時墨雪會給慕辰清洗,那時的他直視個孩子。
和現在怎麼能一樣。
“你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墨雪有些惱怒,她緊緊攥着。
慕辰不語隻是一味的掀開,最終白紗落下他清晰的看見她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他的目光直白,墨雪頓感被羞辱,她擡手一巴掌打下去。
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屋子,就連屋外的君生都連忙捂住臉,想想就很痛。
慕辰的臉被甩的歪開,他嘴角一扯,舔舐嘴角傷口。
掌心抓住墨雪還要繼續的手。
他輕蔑的打量着她,“墨雪你不會覺得你這醜陋模樣我會對你怎麼樣吧?”
“我可不是花枝什麼都下得去手。”他一把甩過墨雪的手,掌心一揮素白衣裙在墨雪身上浮現。
秀發上的絲帶将她的長發齊齊紮在腰間。
墨雪看着慕辰冰冷的眼眸毫無情愫的打量着自己随後走出了紅紗。
她垂眸見這一身熟悉的裝扮,此刻她眼眸抑制不住的泛起淚光。
他的話令她受傷,這樣的言語華商說過無數遍,在夜雨和花枝面前她都極其淡然的面對着這些傷疤。
可是慕辰的話令她受傷,她的心似生病一般,慕辰便是那可惡的病毒。
她垂眸站着,慕辰并未回頭,他徑直朝着門走去,冷冷的留下一句,“我回月月無涯了,你請自便。”
燭火瞬間被熄滅,空留墨雪在暗中。
門未被關上,慕辰一出來便見君生一臉八卦的模樣,“走了。”他無視他的視線走下階梯。
君生望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屋中。
月光透過房門,屋中紅綢彌漫,月光直直投射在紅紗中,墨雪一身白衣垂眸站着。
此情此景君生感覺有些凄涼。
最終他跟上了慕辰的步伐,他小聲問:“不帶着墨雪一起?”
“你不是知道她身份,我該帶她嗎?”
君生被嗆住,所言極是,但看着慕辰步伐緩慢,猶如龜步。
君生内心吐槽,那倒是快點走啊,他實在是受不了慕辰死樣。
屋中墨雪望着月光,擡手月光照在掌心,她自嘲一笑,擡腳走向床榻,她慢慢坐下。
目光呆呆直視着,她在等,等花枝的結果。
此刻她無比清楚她應該遠離慕辰,她的心因為他變得奇怪。
她得及時止損。
腦中不斷思索着發生的一切,神女預言五百年後左巫族會毀掉神宮,想必這便是落櫻和華商的交易。
從慕辰出無名之地直至上神宮皆在華商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