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禮“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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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州城中,舉着火把的壯漢把那些驚懼的店家從屋内拎出來丢在青石路上,逼着他們跪在“謝玉衡”面前。
“謝玉衡”垂眼睥睨着他們,他們一個個瑟瑟發抖,所跪之處還流淌着同祥樓掌櫃的血。
“砍吧。”他冷冷道,“也該讓巫州城裡的百姓們知道,這巫州,到底是誰的巫州。”
那些店家心中恐懼到了極點,有人開始拼命磕頭求饒,說着“巫州都是謝家的”“謝刺史千秋萬代”之類的胡話。
馬背上的“謝玉衡”嘴角噙起一絲得意笑意,他瞥了一眼不遠處那些漆黑的百姓屋舍,那些門闆和窗戶後,是一雙雙偷偷看向這裡的眼睛,“謝家”和“巫州刺史”的名聲,在他們心目中應該已經成了“恐怖”的代名詞吧。
領頭的壯漢應了一聲,高高揚起了長刀,正要落下時,突然隻覺手腕一軟,長刀竟然直接從手中飛了出去。
“膽子不小,敢冒充本公子。”
一道聲音從同祥樓房頂上傳來,衆人循聲望去,便見一名勁裝男子從屋頂飛身而下,落在那壯漢身前,一腳将他踹飛出去。
跪在地上的衆人壯着膽子擡眼去看,這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謝……謝玉衡?又一個謝玉衡?!
他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馬上那個,馬上的那個“謝玉衡”目光更加陰戾,手中馬鞭猛然朝那剛落地的男人揮了出去。
其他手下也反應過來,朝着謝玉衡撲了過去,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邁腳,一陣箭雨便從四周射來,徑直穿透了他們的胸口,帶起一片血花。
馬鞭被謝玉衡拽住,他順勢一帶将那男人拽落馬下,掌中符篆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那張與謝玉衡一般無二的臉瞬間融化開來,恢複了本來的醜陋面貌。
“啧啧,”謝玉衡嫌棄地撇嘴,“就這副尊容氣質,也想冒充本公子?!”
“怎……怎麼會?!”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不可置信,“你……你不是去赴宴了嗎?!”
“你們會用易容符,我們就不會用?”他一腳踏碎男人的胸骨,在他哀嚎聲中站起身,冷冷道,“你們想破壞我們謝家名聲,毒倒巡防軍,破壞城牆護城大陣,最後讓我們謝家背鍋,我們就不會将計就計?!”
醜陋的男人終于疼暈過去,跪在地上的無辜店家也被一一扶起,衆人千恩萬謝中,謝玉衡走過去踢了一腳同祥樓掌櫃的無頭屍體,屍體“轟”的一聲碎開,露出裡面的木制機關。
“原來是一個傀儡。”謝玉衡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店家們,呲牙一笑,“還好還好。”
他擡頭看向那些濃煙升起之處,煙霧已經漸小,顯然是有人已經将火勢控制住了。
看來那些假裝中毒的巡防軍已經控制了城中局面。
謝玉衡松了口氣,随即又擔心起妹妹的情況。如計劃一般,引蛇出洞之後,這些毒蛇被精準地踩上了七寸。
可是妹妹到底怎樣,他卻隻能兀自擔心,無法知曉。
…………
遠處的城牆上白光一閃,一道無形的大陣頃刻間罩住了整個巫州城。
城牆之上,身着青衣的公羊憫長袖翻飛,迎風獵獵,身後是七手八腳捆綁送水人的工匠和陣修們。
這十年未曾啟動的陣法,修複起來真是不易。
他藏于暗處,便是為了斷巫月餘孽的後路。還好,這麼多年過去了,巫月餘孽還是如此自大又低智,以為區區蠱毒便能控制住局面。
行啊,那就讓他們多多地自以為是一些,他明面上離開了巫州城,實則隐藏行蹤守在這裡,順便等着看對方最後有什麼殺招。
想到這裡,公羊憫他轉頭看向南府的方向,皺起了眉。
那裡還是燈火通明的模樣,卻不知裡面的人此時如何了。
…………
南府,花廳。
看着那些清醒的“客人”們逐漸控制了局面,謝玉筝并不驚訝,他們都是蕭煜馳的手下,是幽影司的人,這些安排謝玉筝都知道,謝誠和蕭煜馳安排時并沒有避着她。
此時的她隻是“緊張”地看着與南昊禮糾纏的蕭煜馳,仿佛一個被情形吓蒙了的少女。
餘光之中,一個身影閃現在她身後,随即便有一隻冰涼的手,悄然按住了她的肩頭。
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