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灰蒙蒙的天空沒有一絲色彩,就連雲朵都是暗淡的。周圍的嗡鳴肆意,一座座高樓都埋在了硝煙中,空氣裡到處都彌漫着細碎的灰塵。
木決抱着男孩坐進了機甲裡,男孩呆愣望向他,像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他隻能試探性安撫,“别怕,我……”
剛開口他就愣住了,事情的真實實在太過殘酷,他不知道該怎麼對一個五歲小孩說出事實。而是拿着男孩身上掉出的物件遞給他,“這是你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對嗎?”
手中的東西掉落出來,墜下的圓形鐵片被一條鍊子挂起,那上面雕刻着的是M國的圖騰。而下方則是一串數值編号,那是屬于每一個軍人特有的編号。
木決就是通過這串編号判斷出來的。
男孩接過項鍊将手中的另一個東西挂在一起,鐵質碰撞出來的叮鈴聲響出,那是一個像吊墜一樣的東西。中間圓形珠子裡似乎散發着微白的光芒,與下方墜下的小珠一樣,被主人很好地呵護在一起。
他緊緊攥在手中,稚嫩的臉上鑲上一對璀璨的藍水晶,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你是誰?”
木決緩了緩,“我,是你父親的摯友,他,,”
男孩了然地點頭,“我知道的,父親去世了,母親……也難産去世了。剛剛的是我的乳母,我可以先把乳母安葬嗎?”
小孩的聲音緩緩潺轉在駕駛艙中,木決神色微斂,眼底不自覺流露出心疼,這隻比他兒子大一歲的小男孩要比他想象得成熟得多。
他擡手在護目鏡裡回複,通知了會那邊的人。擅自主張地将機甲停在一旁,帶着小男孩下來,将不遠處的乳母安葬好。
殘敗廢墟矗立在霧蒙蒙的天空下,這裡原本是座還算繁華的城市,但當蟲族降臨時,瞬間便被摧毀殆盡。人群四處逃竄,尖叫聲伴着蟲族的蜂鳴聲籠罩在這裡,往日的繁華像是被潑上混沌的黑墨,席卷着一片生機,隻留下深淵潮下的殘垣斷壁。
等待一切的事情都安穩落地,木決帶着男孩回了家。原本計劃今晚軍隊要辦退休宴會,但由于現在有男孩在,木決打破決定,先行将他帶回家。
一路上,木決都在給男孩解說目前的情況。他牽着男孩的手,孜孜不倦地說着:“你不需要擔心,比你大很多的哥哥雖然不在家,但他很好相處。現在家裡都是比你小一歲的孩子,他們很活潑,妹妹也很可愛,進去後好好打招呼。”
男孩垂眸點頭,将他的話全聽進去。
木決擔心他不适應,還是小心問道:“原本你就是姓木的,但是出生時你父親去了軍隊,還沒來得及取名字。你需要我……”
“木白。”男孩終于有了反應,他擡起頭,耀眼的白發輕輕晃悠,那雙藍眸注視着男人,說道:“我叫木白。”
木決一怔,“這樣啊,木白。”
一大一小的兩人走在水泥上,越過拐角,來到小區。這裡的綠化頓時比街上要茂盛得多,兩人穿過一棟棟别墅,最終停在最裡邊的大别墅前。
木決還沒有按響門鈴,裡頭就傳來一道歡悅的聲音。
“是不是爸爸回來?哥!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爸爸回來了?”
厚重的門發出聲響,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現地出現在門縫,他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氣在推動大門,但卻沒有推開。大門隻是在悠悠晃動,随後還是身後的機器人走了過來。
木白瞳孔緊縮,透過門欄緊緊注視着那個小小的人兒。而另一旁的木決發現門邊的情況後,趕緊按下指紋,打開大門。
但還沒等他走近,裡面的小孩出來了。他頂着一頭毛絨絨的黑發,清亮的紅眸在看到木決的瞬間,猛地亮起點點繁光,一跳一蹦地張着雙手跑過來。
“父親!父親!”
木決露出笑容,下意識想要蹲下,但臉上的笑容還沒凝上一秒,手上的小手忽然松開。腳邊的木白猛地沖了過去,緊緊抱住沖過來的小孩。
兩個小孩就這樣站在中間,白色的碎發碰撞到黑發的一瞬,便交織在一起,像是永遠都不想分開般,越纏越緊。
張着小手的小孩忽然就愣住了,被緊緊抱住的他隻能茫然望向木決。最後,他下意識将手放在木白身上,像是在學他一般,也環上了他。
“你好,我叫木下昇,你叫什麼?”
——
五條悟消失得很是突然,夏油傑在原地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回來,空蕩蕩的草地上隻有微風徐徐飄來,面前的消失點也再無異樣。
他仰着一覽無際的天空,夜色的天幕下露出一抹紅黃。太陽,已經露出了尖角,在悄悄冒頭。
2018年11月1号,涉谷的突發事件被解決。
據數據統計,此次事件中,咒術師的受傷人員居多,死亡人員零,失蹤人員,兩名。
沉重的舊書終是要被合上,但故事總是要迎來新的展開。
充滿新生的朝陽開着車跑來,太陽被高高挂起,清澈的藍天底下又是一片生機勃勃。人們如往常般走出房屋,開始逐步向街道湧進,高展的鳥兒飛過樓群,最終落在一座電杆上。
“釘崎,今天是娜娜米上任老師的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我知道。話說七海老師推遲了一年多,總算是答應這個請求。”
“那可不,我們都要畢業了。”
“話說伏黑呢?”
“哦,他應該先去廚房準備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