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轶拿着冰袋,搬了個凳子坐在床尾,面對着他的腳,義正言辭的道:“要冰敷的,這是醫囑,一天要三到四次,上午咱沒弄,這才算第一次。”
最後,趙莫轶又溫聲哄他:“聽話哈,也不疼,不舒服你就随時告訴我,早一點好起來嘛。”
雖然陸非林懷疑趙莫轶是在拿他當氿弟哄,但不妨礙他很吃這套,紅着個臉看趙莫轶收拾他的腳。
趙莫轶看着像是做過功課,雖然動作小心翼翼又不那麼連貫,但是還是很順利的拆下了繃帶。
然後拿了一個薄毛巾包裹住冰袋,一隻手托住他的腳,一隻手把冰袋放了上去。
陸非林實在是不好意思看他擺弄,就把視線轉移到一邊去研究床單。
嗯,這床單可白的真白啊。
趙莫轶把包裹好的冰袋輕輕按壓在腫脹的部位,隔一會兒就拿起來,小幅度的再換個位置,并且過程中還會輕微的活動他的關節。
一邊敷,一邊還會擡頭觀察陸非林的表情,趙莫轶擔心他不舒服但強撐着不說。
大約20分鐘,冰敷就結束了,趙莫轶又拿了新的毛巾擦幹皮膚表面的水珠,并且仔細查看了皮膚狀态是否出現過分蒼白、麻木刺痛等異常情況。
确定一切正常後,就給他重新用彈性繃帶包紮起來。
陸非林一開始注意力還在各種遐想害羞上,後來慢慢的就被趙莫轶的專業和認真吸引了,靜靜的盯着他看。
看他終于做完這一套之後,由衷的說:“你看起來好專業哦。”
趙莫轶笑笑,說:“我□□動康複的時候,也不是全都混過來的。”
“哦對。”陸非林才想起來他說過自己專業的事情,那怪不得了。
趙莫轶不讓他玩手機,也不能看書,總之不能過度使用眼睛。以身作則,他自己也放下手機,在一旁陪着。
一時之間,房間裡都安靜下來,陸非林想着這樣會不會有些尴尬,努力想着可以找點什麼話題開頭。
但還沒等陸非林苦想出來,一個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他想上廁所了。
陸非林皺緊了眉頭,就他現在這個半殘廢的模樣,想也知道不能自己蹦跶去衛生間。
那怎麼辦,讓趙莫轶扶着,還是……抱着?
啊!陸非林被自己這時候還在幻想這些感到很是羞恥,伸手拽了拽身上的薄毯,妄圖給自己熱出汗來,就能不用上廁所了。
但當然這不科學,尿意隻是越發的洶湧了。
過了一會兒,趙莫轶都看的出來陸非林臉憋的通紅。
其實也有可能是被陸非林自己的得寸進尺幻想羞紅的。
但趙莫轶不知道,他隻以為陸非林哪裡不舒服,慌忙站起來問道:“怎麼了,哪裡難受,頭暈想吐嗎?”
作勢就要去按鈴,叫醫生護士了。
陸非林趕緊拉住他,沒辦法還是說了:“我想去衛生間……”
“哦……”趙莫轶松一口氣,寬慰他道,“你想去就直說,不用怕麻煩,我本來就是在給你陪護嘛,你把自己憋壞了就不好了。”
陸非林不好意思的點頭,一邊還是忍不住想,一會自己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就讓趙莫轶扶着就可以了,然後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靠的太近。
就這麼期待着,看着趙莫轶走到一邊,沒有絲毫猶豫的從旁邊推出來一個疊起來的輪椅,兩下就給拆開擺好,大手拍了拍坐墊,揚着笑臉跟他示意:“來吧。”
陸非林面色非常平靜的坐在輪椅上,被趙莫轶推着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心裡在唾棄自己:
你是摔到腦袋了,不是摔壞腦子了!少胡思亂想了,清心寡欲才好養病。
但是他顯然忘記了更重要的一件事,他現在站着真的是一件很大的問題。
短時間内,陸非林還不足夠可以單腳獨立撐住自己做其他的事,那如果他一隻手撐着牆壁,隻有另一隻手就不太好做脫褲子等事情。
在趙莫轶徑直把陸非林推進隔間的時候,他看着到自己胸腹高的馬桶,還是沒有想出解決辦法。
并且他這次吸取教訓,絕沒有再往趙莫轶身上想。
但他沒有想,趙莫轶卻直接做了。
趙莫轶彎下身來,兩隻大手抓上他的腰,直接把他拔了起來。
陸非林:哎哎?
還沒等陸非林反應過來,趙莫轶卻又忽然松了手,陸非林腦震蕩後的腦子顯然不足夠維持自己的平衡,沒了他的支撐,直接就要往後摔,趙莫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又扶住。
陸非林心有餘悸的按在他的手上,也沒多想,隻以為是趙莫轶以為他能自己站住才松了手,有點昏頭轉向的,陸非林羞愧的說:“不好意思啊,我可能還需要再穩一下,麻煩你了,我再努力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