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卷幫宣誠卸完了妝,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堂屋裡的時候,就看到劇組裡的幾個人,在那裡橫躺豎卧的等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卷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幾個人的眼睛似乎都在冒着綠光。
希望他們隻是餓的而已,而不是什麼野狼成的精,陸卷心想。
陸卷一面這樣想着,一面笑道:“對不住,讓各位久等了,我這就去煮飯。”
短劇導演有氣無力的哼哼了兩聲,相比之下,那對小情侶看上去就更加的安靜如雞了起來,甚至隻是朝着陸卷的方向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的生命體征暫時還比較穩定而已。
陸卷笑了笑,就去煮飯了。
等到陸卷一路上“凄風苦雨”,形單影隻的來到了廚房的時候,卻發現宣誠也在那裡。
“誠哥,你怎麼在這兒,還不到開飯的時候,等煮好了我會招呼你的,趁現在去睡一會兒吧。”陸卷笑道。
“我來給你打打下手。”宣誠并沒有采納對方的意見,反而點了個頭道。
“你拍了那麼久的戲,一定很累了,還是我自己來吧。”陸卷笑道。
他覺得宣誠能夠想起幫幫他,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倒也不必真的這麼的實心眼兒,勞動了對方。
“你也拍了很久的戲了,難道你不累嗎?”另一邊廂,宣誠說,很顯然,他對于這一次的幫廚,還是頗為堅持的。
“我不累。”陸卷笑道。
“不過誠哥願意幫我的話,那我自然是高興的。”陸卷接着說道。
隻是一個普通的家事,既然宣誠堅持幫忙,陸卷實在沒必要搞那套“三讓而後受之”的花活,于是也就欣欣然的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誠哥,你要系圍裙嗎?”陸卷于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那件蝴蝶結圍裙,問宣誠道。
“謝謝,不必了。”宣誠毫不猶豫的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陸卷于是給自己打上了蝴蝶結,忙活了起來。
其實要說忙活,倒也不怎麼忙。
年關剛過,大部分的肉菜還都是現成的,已經鹵出來放在了冰箱裡,吃的時候配上青紅椒姜蒜一炒,或者是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的深加工,一會兒就可以吃了,就隻是備菜需要麻煩一點兒,因為這個,宣誠倒也算是幫了陸卷的大忙了。
“誠哥,你幫我泡一碗黃豆吧。”陸卷一面在竈上勞作,一面給宣誠下達了這樣的“指令”道。
“好的。”宣誠點了點頭,幹淨利落的挽起了袖子,幹了起來。
陸卷在“百忙之中”,還沒有忘記偷眼看看宣誠那邊的情況,這一看之下,就發現宣誠還真的是一把幹活兒的好手。
還以為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沒想到……陸卷在心裡偷笑了起來。
然而笑到了一半兒,他卻又沒了笑意。
按照他的家庭情況,宣誠本來是不用對這樣的活計感到十分熟悉的,然而現在,他卻非常的熟悉。
在陸卷看起來,沒有什麼迹象表明宣誠有廚藝方面的愛好,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花費重金,在自己這裡包餐了。
這也許說明,宣誠的原生家庭對他不怎麼樣。
當然了,這個原生家庭指的是現在收養了宣誠的那個家庭,而不是宣誠原來在村子裡的那個溫暖的小家。
陸卷聽說表哥說過,宣誠原本在村裡的小家過的很不錯。
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村裡人,雖然不算是大富大貴,但是日子過得也算是殷實,并且對宣誠很好,很疼他的。
不過這樣的日子在宣誠很小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
也許他還隐隐約約記得一點。
這也許是他在清冷的個性之中,依然有的時候,會有一種溫柔的潛質,隻是恐怕就連他自己也未必察覺得到就是了。
就在陸卷陷入了沉思的時候,另一邊廂,宣誠卻沒有想太多,隻是在那裡默默的做着手上的事情,很快就把一盆黃豆給泡好了。
宣誠泡好了黃豆之後,就拿給了陸卷看看。
“接下來要我做什麼?”宣誠問陸卷道。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陸卷笑道。
“這些黃豆泡一會兒就可以了,拿來炖臘豬腳的。”陸卷說着,還給宣誠看了看自己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的食材。
宣誠看的時候,發現陸卷剛剛在火上處理的,原來是一根連着蹄髈一起的臘豬腳。
這樣的臘味他小時候也吃過,那個時候,家家都在竈上放幾條臘肉,每天煙熏火燎的,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種非常獨特的味型。
後來宣誠到了城市裡去生活,家裡都是煤氣竈,就再也沒有吃過這樣的飯菜了。
然而現在,他一旦看到了陸卷準備的食材,那種久違了的色香味的通感,竟然又一次的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蔓延了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