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誠被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刺痛了雙眼,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在緩醒了幾秒鐘之後,宣誠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某個人白皙的後頸。
那人肩頸上的肌膚過于的白膩,以至于宣誠在下意識裡,就把對方當成了一個女孩子。
宣誠:“!”
他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就從自己的床鋪上蹦哒了下來,動作劇烈到了一種連他本人都覺得有些陌生的地步。
“唔……”
大概是宣稱如此激烈的動作,把床上的人驚醒了,對方發出了一聲含含糊糊的聲音,看上去是正在醒來的樣子。
宣誠尋聲望去,看到了這個聲音的源頭,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旁邊躺着的,也許不是一個女孩子,而是某一位他比較熟悉的友人。
因為那顆仿佛是海藻成了精的,毛團兒一般的小腦袋,即使是個背影,也讓宣誠非常的熟悉了。
隻是因為這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與他下面的脖子上那種白皙的肌膚之間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讓宣誠第一眼都直接忽略了對方。
宣誠越看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越覺得十分的眼熟。
是陸卷,宣誠心想。
宣誠在想到了這一點的與此同時,當時他就震驚了。
因為是在大冬天認識了對方的緣故,在宣誠的印象之中,陸卷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基本上不會看到這樣大片的流露在外的肌膚。
宣誠每天都能看見的,也無非是陸卷露在外面的手背,和隐藏在成了精的毛團兒一般的毛茸茸的小腦袋上面,零星的幾點臉頰上的肌膚罷了。
這些地方無一不是曬得黝黑的,以至于宣誠下意識的認為,陸卷的身上一定也都是這樣的膚色了。
然而現在,宣誠卻很明顯的意識到,在這個問題上面,自己實在是做出了一次非常嚴重的戰略誤判。
原來在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肌膚竟然這樣的白皙,宣誠心想。
他這麼想了以後,又反思了一下剛才的那個想法,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描述罷了,然而聽起來,卻有了一點兒登徒子的嫌疑。
就在宣誠兀自在那裡心猿意馬的時候,另一邊廂,陸卷其實早就已經醒了過來,隻不過他有點懶得動。
而且出于某種不太名譽的自然反應,他也不好馬上轉過來,所以就這樣背對着宣誠,維持着一種趴在床上的姿勢。
然而他這樣的姿勢,卻把自己的頸側完全的暴露在了宣誠的眼底,晃的對方幾乎有點兒睜不開眼睛。
“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雖然陸卷沒有像自己同床異夢的同伴那樣,一個鯉魚打挺蹦哒了起來,不過,擁有很強的洞察力的宣誠還是注意到了,其實他已經醒了,于是有些抱歉的這樣說道。
“沒有,看看時間,我也差不多該起來了。”陸卷睜着眼睛說瞎話兒似的笑了笑道,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可是他雖然嘴上這樣說着,身體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玉體橫陳”在了宣誠的身旁。
宣誠被陸卷這種“口是心非”的矛盾文學給整不會了,暫時沒有說些什麼,隻是沉默的看着他。
看了一會兒之後,宣誠又覺得自己這樣明目張膽的,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白花花的一片,似乎有失君子風度,于是又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别開了視線。
過了一會兒,陸卷覺得自己的狀态已經“名譽”了不少,于是才堪堪的爬了起來,結果一回頭,就看到宣誠石化了一般的枯坐在床上,望夫石似的一動不動。
“我還以為你都起來了呢。”陸卷看着一動不動的宣誠失笑道。
“嗯,我這就起床。”宣誠似乎是被問住了,好像剛剛回過神兒來一般,有些答非所問的想了想說,一面轉身起床。
以前宣誠跟陸卷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心底無私天地寬的模樣,也都會跟他正常的對視,然而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陸卷的錯覺,他總覺得,宣誠在跟自己交談的時候,出現了非常少見的,眼神閃躲的現象。
陸卷:“……”
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陸卷心想。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種事情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他們之間隻是普通朋友關系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又怎麼能說是對不起他呢?
這倒也不一定,普通朋友之間也有會對不起對方的時候吧,陸卷心想,不過他覺得,宣誠是那種即使對待普通朋友,也絕對不會對不起對方的類型,所以這種觀點并不能成立。
陸卷一面這麼想着,一面一個鯉魚打挺的從床上蹦達了下來,然後他就尴尬的發現,自己的睡衣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從肩頭滑落了,露出了一彎他自己看了,都覺得白的刺眼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