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又過了幾天,陸家和付家巧合地将婚禮定到了同一天。
村子裡倒沒有人說啥,這年頭糧食金貴,婚禮一般也就是走個形式,大家過去吃點幹果喜糖啥的就算很不錯了。
倒是不少人看陸明最近都沒有上工,一趟趟地往鎮上跑,大家私底下都讨論說陸家對這門親事還挺看重的。
“看重啥呀,那個誰都不能生了,可不得把婚事弄好看點堵别人的嘴麼。”
“你可别瞎說,這能不能生的事是真是假還難說呢。”
“嗐,我呀就和你們說說,大隊長那婆娘可厲害着呢,被她聽到可沒我好果子吃。”好事的婆子撇了撇嘴,她也就過過嘴瘾,心底裡巴不得陸家兩房鬧起來。
“對了,李婆子那邊可沒見着有啥動靜啊?”
陸家這邊,陸州放出話娶親後,那可是忙着刷房子弄家具,動靜大的很。
付家的李婆子則是關着門,連着家裡的幾個孫子都不讓出門了,安靜得不像是要娶親的樣子。
“她兒子在鎮上上班,錢和票子都不缺的,啥好玩意兒沒有啊,你看陸州刷屋子又不廢啥錢,家具也是找人買的現成的櫃子,又不值得什麼錢。”
在村民眼裡,鄉下師傅打的家具可不貴,和城裡頭那種帶鏡子的大衣櫃一比,那就更沒有什麼檔次了。
他們更好奇付時桓這個在鎮上上班的人會給家裡添置什麼。
此時,被村民好奇的付時桓正如坐針氈地在國營飯店和他二姐夫吃飯。
付時桓的二姐夫名叫金有才,家裡條件不錯,給他在鎮上安排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他本人能力一般,長相更談不上英俊,人還有點胖,隻不過笑起來一臉和氣。
當初他下鄉辦事,對付時桓的二姐一見鐘情,他家裡原本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但是拗不過金有才這個兒子才勉強同意了。
不過,同意歸同意,金有才的父母非常嫌棄付家,除了結婚那天,基本上不和付家往來。
隻有金有才偶爾陪媳婦兒和兒子去鄉下看看李婆子。
“時桓啊,這些年你姐夫對你不錯吧。”
付時桓看着滿桌子的菜,心裡打了一個咯噔,連連點頭,“是的,姐夫對我照顧非常多,我也非常感激姐夫你。”
“對吧,今兒個我找你是有點事想找你幫忙。”金有才很滿意付時桓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姐夫你說,能幫上忙我肯定幫。”付時桓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他除了一份姐夫安排的工作啥也沒有,他有點怕因為姐姐過世,姐夫要把這份工作收回去,他是真的想不到他能幫上什麼忙的。
“你看你姐過世也有段時間了,我呢也重新相了一個對象,她家裡條件不錯,也同意這門婚事,隻不過她有個要求,希望金寶能去他姥姥家生活段時間。”
原來,金有才這個對象是他上級領導女兒,因為男人沒了,就帶着閨女回了娘家。
他領導看金有才這個人說話做事挺圓滑的,人雖然長得一般,但是也是拿工資的,就撮合了下。
金有才年輕的時候娶付時桓的二姐,沒少被人取笑娶了個鄉下女人,現在年紀大了,覺得再娶一定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
他領導有這個口風,金有才立馬對領導女兒展開了激烈的追求,最後也被他拿下了。
隻不過,人家嘴巴上是同意了,但是也有條件,說她怕自己閨女被繼子欺負,所以要求繼子先去鄉下住一段時間。
至于是多久,她很聰明地沒有說。
金有才雖然稀罕兒子,但是兒子還可以再生啊,和領導攀上關系的機會可沒有了,所以立馬就答應了。
付時桓聽到隻是讓外甥來自己家住,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了,立即滿口答應,“姐夫,你放心吧,前些天我媽還惦記金寶呢,對了,他要住多長時間?”
金有才笑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放心,我兒子的錢和糧食我都會給你的。”
付時桓一愣,也知道收留外甥的的時間估計不會短。
此時,陸家,陸州都差把他屋裡的炕扒了再重新壘一個了。
陸明臉上滿是黑印子,一臉的無語,“州哥,你這娶媳婦還是重新蓋房子啊!”
陸明那個後悔啊,自從那天幫他州哥去鎮上買完東西後,他州哥看自己家的屋子都不對勁兒了,每天都能發現新問題。
要麼是牆的顔色太暗了,需要重新刷大白,要麼是屋子裡的家具太舊了,一定要換新的。
今兒個更是把家裡的炕都扒了,硬說是灰太多,睡着不暖和了。
陸明都有點懷念去上工的日子了,他州哥這邊的活比地裡的驢都累啊!
但是他爹居然還覺得州哥有這個勁頭是對的,還讓他不要上工了,專心在這邊幫忙。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下。”陸明把手裡的掃把一丢,直接坐到了地上。
其實他們兩個人幹得差不多了,炕裡外都清理過了,隻要重新鋪上新的石闆,還有把新的被子放上去就行了。
陸州擦了擦額頭的汗,眉頭微皺,還是也有點不滿意,“明子,你說一床被子是不是太少了?過冬是不是有涼啊。”
“州哥,你還怕冷?”陸明驚訝地看了一眼陸州,他自己幹活流了不少的汗,但是還穿着衣服呢,他州哥剛才早早地就光着膀子了。
不得不說,他可是真是羨慕他州哥這一身的腱子肉啊!
陸州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陸明,他像是怕冷的嗎,他這不是怕二妮那小身闆禁不起凍麼。
陸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我和我娘說一聲,再給你弄床新被子?”
陸州娘眼睛不好,這些年陸州家的被子衣服基本上都是讓陸州大娘幫忙弄的。
聽到這話,陸州咧開嘴笑了,“那真是麻煩大娘了,你記得回去就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