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明方聊了天,明震預備回家。明方自是送他,還未至那府門口,便見衛恩右手手心壓着一把劍,那劍直立在地上,尚未出鞘。
明震見到他,不屑睬他,直接朝那府門口走去,卻不料衛恩直接施法把府門關了。明震見狀,本可直接跳過府門飛起,可難以無視衛恩的這番挑釁,遂沖他喊道:“怎麼地呀!你家這破門我還走不起了是吧?”
衛恩聞言,假裝淡然道:“我聽說,你近來常‘犯小人’。”
“什麼!”崔明震哪裡還記得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自是莫名其妙。
衛恩又道:“我在想,不如我把你治一治,給你去去晦氣。”
“田舍漢!”崔明震罵道,又施法把被衛恩關上的府門打開,衛恩又施法關上,明震再打開,衛恩再關上,開合開合……好似一雙大手在為這二人鼓掌,震得這府門前後塵土飛揚。站在門外兩邊的衛家阍者碧泉和藍漪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半天沒看懂怎麼回事。
衛恩對明震微微一笑,道:“有本事你就飛出衛家,反正你也不喜歡做人。”
明震氣得眼珠子直冒火,罵道:“你怕不是田舍漢,而是狗屎!今兒個,我還偏要從你家這破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明震施法丢了一個火球,撞破了衛家緊閉的大門,那門的窟窿,足足容得下一個小巷的人群自由出入。
碧泉和藍漪被這火球撞門一吓,小心翼翼地到那窟窿邊上往内看,那情景,竟是四隻小眼在門的那顆大眼珠裡待着。
衛恩回頭瞧了那窟窿一眼,臉色大變,平靜地咬牙切齒道:“你欺人太甚!”
“誰欺誰,大家都看着呢!”他轉向身邊的明方,“大兄,你都看到了,不許向外人說話。你憑良心說,是不是他先挑的事兒?”
明方把手放在明震肩膀上,以示安慰,又對衛恩道:“二郎,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衛恩對他收了怒容,面無表情道:“他說過的話,他自己清楚。”
明方若有所思,卻一時半會兒憶不清原話。
明震憤憤道:“我說什麼話了?你說清楚,别磨磨唧唧跟個婦人似的!”
衛恩勃然大怒:“你竟敢罵我‘婦人’?”
明震見他生氣,自是得意洋洋:“怎麼?你可敢承認,婦人?對了,你家那婦人咋沒出來陪你?她平常不可彪悍麼?怎不叫她出來再助你一臂之力?”
衛恩本就心頭火起,他如今竟火上澆油,還把油澆到了櫻奴身上,他焉可忍之?可他也知自己法力早已今非昔比,若真動手,輸給了他,反倒叫他更嚣張。可這口氣不出,如何咽得下?
他看了眼明震身邊的明方,終究還是給了明方幾分面子,按住怒火對他厲色道:“你把門給我補上。”
崔明震倒是有些吃驚,衛恩竟不接他扔的棒子,跳過去不糾纏了,細想一番,便奸笑道:“補什麼門?”
“你說補什麼門。”衛恩一雙眼冒火直視着他。
“我若不補,你能奈我何?”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腳把你從這窟窿踢回老家去?”
“我還真是不信。”他又給另一扇大門砸了個窟窿,正好給剛才的窟窿作伴,湊成一對大眼珠子,一扇門一隻。明方見了,在一旁教訓他。
衛恩瞧了那倆窟窿一眼,回頭深呼吸一口氣,可是氣不順心不暢,索性持劍朝前快步走去,仿佛欲上陣殺敵。明震可是早等着打一場呢,站穩了隻等出劍與他對決。明方見狀,急忙擋在明震身前,攔衛恩道:“二郎你聽我說,有話好好說……”
“閃開!不關你的事兒!”衛恩又把手擱明方胳膊上正色歎道,“阿大,我對你有這樣的親弟深表同情!”
“不是……”明方急忙又攔他道,“動手解決不了問題,你們都冷靜……”
“大兄你莫攔他,今兒個幹脆把新賬舊仇一起算了,大家都落個清淨!”明震随即出劍,衛恩推開明方,二人劍即将交鋒時,卻聞得一聲清脆的斷喝:“住手!”
二人的劍停在半空中,明方借機推開二人,三人循聲一望,隻見身穿櫻桃紅的蓁蓁疾步如飛而來,蓁蓁身後,是平日跟随的妙芝。
“你們做什麼?”蓁蓁止步後正色掃視他們道,“此乃我狐族衛家聖地,豈容你們吵吵嚷嚷、打打殺殺?嫌天不夠熱,要生火啊!這三界不太平,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鬧的。”
明震冷笑地上下打量她,像打量一個玩偶,鄙夷道:“你這也叫‘聖地’?門都長眼了!還‘聖地’!”
蓁蓁聞言,遂望向衛家府門,卻見碧泉和藍漪分别站在那兩個窟窿邊上,睜大了雙眼直愣愣地瞧着他們,也不知是他們在看戲,還是他們在演戲。
“這門怎麼回事?”蓁蓁指着那門問他們道:“誰弄的?”
“本郎君專為你們狐族衛家定制的,如何?”明震理直氣壯道。
蓁蓁聞言,嘴一抿,甩手就是一大耳刮子打過去,衆人大吃一驚。
明震被她這一耳光打蒙了,半晌說不出話,可很快清醒過來,對她咬牙切齒道:“你敢打我……”他揚起手要重重給她一巴掌,卻忘了她身上是有護身咒的,這手才到蓁蓁眼前,就被那護身咒發出的法力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