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是白晝,天空卻陰暗沉悶,絲毫不見陽光。衛恩一直在室内等蓁蓁,不意等了這般久,一直等到了下午,他不免有些擔心,又想到她有護身咒,又自我安慰起來。他又想了好一會兒,想着若實在無法打消母親對櫻奴的殺心,那麼隻能自己想辦法恢複九尾救櫻奴了。
這時,有人開了門,有人進了門。
是她!
他快速起身,快步上前抱住她,仿佛時光拆散他們許久了一樣。她自是回以擁抱,在他懷抱中露出幸福的甜甜的微笑。
他放開她後,問道:“母親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她搖搖頭,問他道:“二郎,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
“妖能否以房事取精氣?”
衛恩一愣,問她道:“你怎麼會問這個?”
“我是在想,咱們到底能不能以此法幫你恢複九尾。”
衛恩立馬警惕起來,嚴肅問她道:“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是誰告訴你的?”
蓁蓁回道:“是阿家說的。她說,此法‘隻要控制得好,對身體并無大礙’,可是真的?”
衛恩本一聽到是母親說的,就已有些生氣,聽到後面這句話,更是氣惱,對她道:“母親真跟你這麼說?”
“是。”蓁蓁點點頭。
“怎麼會有這種母親!怎麼會有這種阿家!”衛恩忿忿道。
蓁蓁本就有些疑心,如今聽他這麼一說,也警覺起來,問他道:“怎麼?”
“如果我以此法取你的精氣,你必死無疑,甚至活不過半個時辰!”
蓁蓁大吃一驚,想不到衛霜居然騙她,為了給自己兒子恢複九尾,居然坑害她,真乃自私一毒婦!蓁蓁真是咬牙切齒,之前,這毒婦便為給自己兒子恢複九尾,欲剜她心、取她精氣。她好歹也是武皇後的堂侄女,豈容這毒婦如此算計?這毒婦既決計要殺她,她焉能任其宰割?不如先下手為強,叫這毒婦死無葬身之地,叫這衛家上下任何人無權主宰她生死。
蓁蓁見衛恩如此生氣,遂抽抽搭搭哭起來。衛恩趕緊抱住她,拍她背安慰道:“不怕不怕,沒有事的,沒有事的,無人能傷害你……”
蓁蓁此時可是恨衛霜恨得咬牙切齒,可還是不忘抹淚哀道:“二郎……你不會以此法取我的精氣吧?”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衛恩正色道:“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害你呢?你取我精氣還差不多。”
蓁蓁又抓着他胸膛那處的衣裳,泣道:“若是你真需要,我也願意……”
“胡說八道,你真是吓糊塗了。”他捧起蓁蓁被淚水浸濕的臉,對她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找我母親說個清楚。”
蓁蓁低頭悲道:“你們母子焉能為我一外人争執?”
“什麼‘外人’!再這麼說我可生氣了啊!這件事,母親真的太過分!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找母親,回來給你個交代。”他說着便欲走。她攔他道:“你這樣過去,人家一定會說你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她害人就有理了?”他二話不說出了室門,前去練功場尋衛霜。
此時衛霜正在嚴厲觀察着家人練功,時不時指正幾句,可謂一絲不苟。在這灰蒙蒙的穹蒼之下,她那雙眼格外尖、格外亮,不曾放過任何細微之處。
衆人正聽着衛霜批評,卻忽聽一聲激越的男低音朝此處喊道:“母親!”
衆人循聲而望,原是衛恩在快步走來,緊皺眉頭,雙唇緊閉,神情嚴肅。
“二郎?”衛霜有些疑惑,“你不是不練功了嗎?”
“我不是來練功的。”衛恩走到衛霜面前,“我是來請教您一個問題的。”
衛霜一聽到他來請教問題,自是開心,以為這孩子不忘練功,遂笑問道:“什麼問題啊?正好他們都在,你說出來我答了他們也能聽見。”
“您是怎麼想到騙櫻奴用房事幫我恢複九尾的?”
衛霜臉上笑容已散。衛默低頭不語。其餘家人聞得,簡直驚得目瞪口呆,誰都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麼。
衛霜半晌才避開衛恩目光心虛道:“哪有的事兒?你别冤枉你母親,根本沒有的事兒!”
“沒有麼?櫻奴一從您那裡回來,就問我‘妖能否以房事取精氣’,您敢說沒有?”
“沒有。我怎麼知道她為何問這個問題?”
“您跟她說,此法‘隻要控制得好,對身體并無大礙’,對吧?”
衛霜有些緊張,并不言語。意深卻轉頭好奇問明方道:“真的呀?”明方尴尬喊他道:“怎麼可能!以此法補精氣,被取走精氣的人必死無疑,死狀更是慘烈。”
衛恩看着母親道:“母親,您看着我,回答我,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唯一,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您知不知道這會害死她!”他激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