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人的畫像就是趙熙。

關畫知道是面前這個人帶着小書來救她的，自然知無不言。

樓意不解：“服從培訓？”

關畫解釋，雲關館内的很多人都不是自願來的，大多數都是被賣進來的，有普通人也有異能者。

不是自願的人都會在最開始幾天有強烈的反抗行為，館内會對這些人進行懲罰，他們稱這為服從培訓。

普通人就是直接關押，不給飯，鞭刑。

而異能者被送進來，第一時間都會強行喂一種藥水，藥水名字不清楚，卻能讓異能消散。

然後服從培訓和普通人一樣，關押，不給飯，鞭刑。

雲關館還會根據人的外貌、體質等情況進行篩選。

外貌、體質均上佳的人會被喂下獸形丸，長出獸耳獸尾，留在夏樓。

體質沒那麼好，但是外貌可以的人，會被放在春樓接客。

關畫因為是自願的，加上是普通人、體質好，開始的時候沒受什麼苦，但是，後面接客的時候，她沖撞了客人，被客人投訴，關押幾天，受了點苦。

那幾天關畫現在想起來還是會發抖。

“咔嚓——”

是樓意氣得将桌子掰碎了。

“他們！該死！”

獸形丸，這是禁藥。吃了獸形丸的人，不是“嗖”地一下就長出了獸耳獸尾的，獸形丸是真真實實地改變了人類的身體構造，是要承受巨大痛苦，而且是不可逆的。

好久樓意才平複下來，她看向床上的兩姐妹：“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離開這裡，我的樣子太明顯了，很容易引禍上身。”

“我和姐姐一起。”

“不行，小書，你的異能沒有攻擊性，和我一起會更危險。”

兩姐妹就之後的計劃争執起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最後還是樓意制止了。

“要不你們先等一段時間？我把幾位同伴救出來了，大家到時候一起商量。”

兩人這才停下。

關畫借着關書的力下床，對着樓意跪下。

“十分感謝您的幫助，不然我們姐妹恐怕此生再也見不了面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實力，欠您的錢這輩子都不一定能還完，但是以後，我們兩姐妹的命就是您的，我們永遠效忠您。”

關書也跟着關畫跪下，朝樓意尊敬地磕頭。

樓意吓得趕緊将人拉起來。

“幹嘛呢！幹嘛呢！這是幹嘛呢！怎麼還磕上了，不至于，真不至于！你們還錢就行了，人生還那麼長，你們怎麼就是還不完了？再說了，還不完就還不完，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至于抵命。”

“大家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關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話，總歸她會一直記着餘芝的恩。

第二天，樓意又找樓女士要了一筆資金。

樓女士終于不再高冷。

樓女士：聽說你現在在天光基地，出什麼事了？怎的短時間用錢這麼快？

代表月亮消滅喪屍：遇到黑店了，打不過，隻能乖乖給錢。

樓女士：注意安全，天光基地很亂。

代表月亮消滅喪屍：何止是亂啊，簡直是沒有人性！

樓女士：這就是末世。

樓意在打字框裡删删減減，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樓意親眼見證了這個末世的黑暗、無序，每次她控訴怎麼可以這樣時，總有人告訴她，這是末世，末世就是這樣的，你要習慣這樣的末世。

樓意最終還是發了一段話過去。

代表月亮消滅喪屍：不，這不對，不是這樣的，我們不能因為是末世，任一些事情發生，末世不是作惡者的借口，更不能做他們的保護傘。

樓女士那邊沉默了很久才回消息。

樓女士：那你就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撕碎他們的傘，總歸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能做你的保護傘。

緊跟着是一大筆積分轉賬。

樓意看見消息，被雲關館激起憤怒消散了一點，心裡暖暖的，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親人做她的後盾。

樓意先是買了點東西，才去雲關館一樓和陸月演戲，暗地裡交流情報。

目前除了趙熙，其餘的人都找到了，她打算上秋樓看看。

樓意剛上夏樓，就看見去秋樓的樓梯上，有一道白色身影，是白驚鴻。

樓意正要跟上，撞上了一熊耳男子，力道頗大，直接将樓意撞倒在地。

熊耳男子放開拉着的另一客人的手，過來拉樓意。

“沒事吧？”

樓意還沒說話，2号男子就聞聲而來。

“怎麼回事？你做什麼的？好好給人道歉！”

熊耳男子溫順的低頭，重新道歉一次。

熊耳男子，樓意認識，是失蹤的其中一人，B級異能者，叫郝鵬。

樓意指甲緊緊陷入掌心，面上卻是生氣的模樣：“算了，懶得和你們計較，我要上樓。”

2号男人先是再呵斥一番郝鵬：“還不趕緊滾，什麼都幹不好，今天别幹了，自己去領罰！”

然後轉頭彎腰，伸出一隻手，為樓意指路：“您這邊請！本來我們這兒上樓也是有要求的，不過您是我們這裡的超級會員，您直接上去就行。”

樓意昨日在雲關館的消費是全場第一，館内很多人都認識她了，而且猜測她背後的靠山不簡單，畢竟花了那麼多積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今天白驚鴻來的時候，也聽說了她，聽說她和陸月有接觸，還猜測這個餘芝會不會是蘇意假扮的，後又被推翻了，他查過蘇意，不論是她、還是蘇青陽、蘇之行都拿不出那麼多積分。

樓意神色傲慢：“要是不讓我進，這地兒我也沒必要再來了！”

2号男子賠笑：“怎麼可能會不讓您來呢？”

郝鵬握緊雙拳，看着那兩人走遠，剛剛他的客人見他被罰，沒了心情也另尋他人了。

他是第一個堅持不住的人，接受自己變成不人不獸的模樣，決定認命。

但是當他被别人用看貨物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而且作為被挑選者的他無法選擇，客人做什麼都不能拒絕，短短幾分鐘，他忍受着男顧客的騷擾，他發現他還是不能接受。

他可是B級異能者，他曾經可是B級異能者啊。不知不覺他的眼眶就紅了，眼淚不争氣地要出來。

然後他在帶男顧客去房間的路上，假意撞上了一位剛上樓的黑發女子，掃了男顧客的興。

他認命地回去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