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這位列羽林騎的侍衛,被李饷認作是受過高人指點的殺豬匠,還被拉去車上交流怎麼殺豬,華書又是無語又是好笑。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解救,前頭拉車那個先不幹了:“大兄!你一個人就快兩百斤了,還有這三四百斤的肉,再加個安郎君我是真拉不動了!”
“胡言亂語!”被這麼一吐槽,周遭的笑聲讓李饷瞬間紅了臉,惱羞成怒之下一拳頭砸在了車轅上。
隻聽轟隆一聲,這車再也承受不住,随着他的拳頭瞬間散架!
衆人前行的腳步随着這個意外全都停住了,随後哄然大笑。
“老李啊老李,說你胖還不認,車都被你坐塌了。”
“快别笑了!肉要掉地上了,你們晚上還吃不吃了!”
“小生子呢!那小子木工活做得不錯,快叫他來幫忙,咱們行程可耽誤不得。”
小生子慢吞吞地走過來:“修車可以,但是李伯你私藏的好酒晚上得拿出來給大家分一分……”
李饷一擡手揪住小生子的耳朵:“你小子從哪裡學來的渾話?是不是你阿翁教的?”
其他人連忙阻止:“老李忒小氣了!晚上有好食,酒也舍不得分一分嗎?”
……
一場闆車散架而生的鬧劇,讓這些遠行的人一下子生動起來,你一句我一語的互相揭短,可手上卻都不停歇,你撿我拼,互幫互助,好不熱鬧。
坐在颠簸的闆車上,華書也不由笑了起來。
半日後,天色已暗,衆人停下腳步開始準備晚食,安榮則被華書派了出去買馬,此時還沒回來。
她倒不擔心安榮的安全問題。
安榮與安谙是她小時候收留的一雙孤兒,安谙自小便被她帶在身邊,安榮則被送去華府跟着家裡的一個遠親習武。
當年華景外出遊學,便帶了安榮出門,兩人路遇悍匪,安榮以一當十,異常勇武,學成歸來回了華書身邊。
趁着天邊的微光,青壯們從車上拿出白日積攢的木柴開始劈砍,婦孺之間則率先起了一個火堆,華書這個帶了肉食的功臣,被一衆娘子老媪簇擁着坐到了火堆旁。
她攥着紅魚兒的小手,蹲在火堆旁專注地盯着眼前的烤肉。
這是一塊兒上好的梅頭肉,足足五六斤均勻地切成一指寬的厚片,紅色的肉片間散落着雪花一般的肉脂,單是看着就格外賞心悅目。
用削得幹淨的木簽子串起來往火堆前一送,橙紅色的火舌瞬間自表面席卷而過,肉片便漸漸轉為深褐色,那些雪花一般的肉脂則滋滋地冒着油,誘人的油脂香氣随着熱氣在衆人鼻間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