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利與駱奉二人半醉,不便騎馬,便遣了健仆去趕個馬車來,隻餘兩人半醉半醒立在門口透氣醒酒,聽着駱奉的吹捧,李廣利越發醺然,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出征歸來名聲大噪的場景。
忽而,一陣風起。
“駱奉!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駱奉一個激靈:“好似是……是……”
女子哭聲!
如今夜深,酒樓中也不過剩下一個跑堂的,現正在樓上收拾包廂,路邊剛探了樹芽的楊枝在風中沙沙作響,滿街肅然,再無其他動靜。
那哭聲初時隐約,還聽不真切,如今随着二人仔細傾聽,一點一點清晰起來,好似哭泣之人正一點點向他們靠近。
兩人最近都難免聽到些風言風語,流言中多在描述那木氏女死得慘烈,化作的女鬼最喜一身白衣,滿面血痕好不滲人,那生母假父被女鬼折磨得甚是凄慘。
如今四下寂靜,兩人不禁毛骨悚然,靠得更近了些:“那兩個混賬!取個馬車怎麼這麼久不回來?”
“将……将軍,前面怎麼起霧了。”
“誰?誰在那兒?!”
“嗚嗚嗚嗚嗚嗚,大人,民女死得好慘啊,深夜孤寂,大人不是要聘了民女去?民女一直等,一直等,大人卻一直未至,所以特意來尋,大人随了民女去吧,嘻嘻嘻。”
這說話之人聲音尖細,語似含冰,李廣利瞬間汗洽股栗,不待他做出反應,便見前方霧氣中,露出一個背對着他們的白色鬼影,那鬼影身段婉約,還不待他們看真切,便背對着他們猛地下腰,露出的臉慘白無比,還帶着血痕。
到此還不算什麼,李廣利二人尚保持部分理智,但緊接着,那鬼影陡然做出一套違反人體構造的動作:
隻見她在保持背對下腰的情況下,雙手猛地離地,整個身體自腰部三百六十度扭轉,雙手重新撐地,此時已經保持了正臉看着他們,仿佛一隻扭曲的蜘蛛晃動了兩下就開始爬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再也忍不住向相反方向奪命狂奔,那鬼影明明保持着詭異的身姿,卻爬行飛快,追在二人身後一會兒冷笑一會哭喊:
“大人不是喜歡民女嗎?怎麼走得這樣快,哈哈哈哈哈哈……”
李廣利幾欲崩潰,夜色濃重下慌不擇路,突然撞到了路邊凸出的一個小攤,猛地翻倒在地,駱奉正要停下攙扶,忽然一陣煙霧迎面,立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