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書聽了這話,真是捶胸頓足不足以平憤,心中暗罵倒黴之餘也禁不住掩面,而方桦更是大驚失色,一把抓住華書袖子,兩人這心虛模樣被雁守疆瞧個正着,雁守疆眯着眼睛手一揮,就要着人上前先綁了兩人。
華書忙将方桦護在身後:“雁将軍,此事是我一人所為,方桦姑娘不過是受雇于我,此事與她并不相幹,還請将軍放了她。”
“不是,公……郎君,我怎麼能丢下你自己走了呢……”
眼看兩人争着誰留下,卻無一人關心兩個受害者,雁守疆不由眉心緊鎖:“孟小郎君,這裡不是魯縣,更不是長安!你們戲弄貳師将軍與駱太守在先,現在他們二人生死未知,我不可能放你們任何一個人離開,事後是罰是放,也應由他們來定。”
華書本還有些不以為意,聽了這話突然慌了:“不可!讓他知曉此事,我們受罰是小,若讓李廣利知曉鵲枝乃是假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這是要把鵲枝往火坑裡推。”
“鵲枝?”
見雁守疆面露疑惑,路風耀上前向他簡單說了一下近日流言。
華書忙跟着補充道:“若不是我手中有顆救命的藥丸,及時給她服下,鵲枝早已身死。李廣利強搶良女,險些身負人命,我不過略施懲戒,望他好自為之罷了;而且也隻是吓了一通,用了點迷藥,絕對沒有性命之憂。”
華書觀察着雁守疆的神色,放軟了聲調,等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繼續示弱:
“我知自己行事不端,怎麼懲罰都是應該的,隻是鵲枝實在無辜,她生父抵禦匈奴而亡,生母不慈,又無兄弟姊妹幫襯,已是受盡苦楚,還望将軍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有什麼都私下沖着我來,不要讓她到萬劫不複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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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守疆看着她這幅可憐樣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她素來張揚肆意,像一隻不知疲倦的松鼠,整日裡忙忙碌碌跳上跳下,便是他不常在府裡住着,也總能碰見她進進出出,眉飛色舞。與身邊的侍衛交談的不是東邊的城牆進度太慢,就是南邊的人吃的太差,什麼都想操點心,偏偏還真是什麼都能操上心。
他還聽說她放了話出去,凡姑臧縣百姓,遇事難決都可以來找她幫忙。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裝可憐……
哦,也不算第一次,上次被老鼠吓軟了腳也挺可憐的,不過那是真可憐。
啧……
雁守疆倒不是非要把華書交出去,畢竟此前他和華書互惠互利也算合作愉快。
更何況他一來不喜李廣利與駱奉的行事作風,二來這兩個人也是自己的‘政敵’,見他們吃癟他心裡也是暗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