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都面色古怪。當庭賄賂?這甄古府三姑娘也忒不懂事了些。
甄青竹也不解地看向古青言,不知道這是鬧哪出。古青言卻用眼神安撫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銀雪面對皇後的威儀腿都有些打顫,卻還是硬着頭皮捧着托盤上前去。
皇後正要發怒,餘光瞥見托盤上一塊小巧的令牌時,聲音卻戛然而止。
她騰地站了起來,雙目死死地盯着古青言,先驚後懼。
良久,她又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穩穩坐了回去:“甄古府獻上這等害人之物......也是無心之失,就按大理寺卿的意思來吧。”
甄青竹松了口氣,若是皇後殿下執意幫張家出氣,那還真是不好辦。
張衣濤又驚又怒,渾濁的老眼中皆是悲憤,卻拗不過皇後之意,無奈退去。
“哼,我看今後,誰家不惜命,還敢買你甄古府的東西!”張衣濤吹胡子瞪眼,拂袖而去。
他痛失愛女,又不能沖到動妖族去将真正的罪魁禍首就地正法,隻能将滿腔悲憤都發洩在甄古府頭上。
古青言二人也是無奈,這事他們确實有責任,這般結果也不是她們願意看到的。
“言言,怎麼辦啊,那老頭說的沒錯,雖然官司順利解決了,可是經此一遭,怕是沒人敢再買甄古府的東西了。”甄青竹愁道。
繼任家主,本想大賺一筆,卻不成想出師未捷,先痛失了萬兩黃金。
輕霧錦出事以來,絲綢鋪子查封停業不說,甄古府的其他産業也是門庭冷落。
“想想我就來氣!”甄青竹突然罵道,“我們才出事不過兩日,甄青錢手底下的那幾間鋪子竟然就急着與我們撇清關系,還譴責我們枉顧甄古府家規,賺黑心錢!”
“甄青錢想幹什麼?想分家嘛!”
甄青竹又罵罵咧咧好幾句,連着痛失萬兩黃金的怨氣也一并發洩了。
呸,二房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罵了許久,甄青竹才發現古青言一句都沒有回應她。
她這才發現,古青言一直擰着眉,不知在想什麼。
“言言,你怎麼了?”甄青竹滿眼擔憂。莫不是吓到了?
古青言抿着唇,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阿竹,你覺不覺得那鬼嫁衣有些不對勁?同先前在鋪子中看到的那些錦緞不大一樣,與你那件禮服也不大一樣。”
甄青竹一臉茫然。光顧着吵架了,完全沒仔細看......
“布莊中的輕霧錦,滿身殺伐之氣,這也符合那些怨魂來自動植兩族戰場的推測。但那件鬼嫁衣氣息卻十分溫和,沒有絲毫戾氣。它雖然撲向了張家家主,我卻感覺它并無攻擊的意圖,反倒透着悲戚與......親近之意?”古青言訴說着自己的感受。
看着古青言真誠的雙眼,完全沒有注意到的甄青竹靜默一瞬,試探着提出猜測:“或許鬼嫁衣中的怨魂生前并非是兩族的戰士,而且交戰地附近的百姓?”
“若它當真是溫和無害的百姓,又為何會害死張家姑娘呢?”古青言當即反駁了這個猜測。
甄青竹想了一下,覺得有理。她懵懵的搖搖頭,不明白張家的事都解決了,古青言為何還要糾結于這些小細節。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挽回甄古府的口碑和商譽嗎?
古青言卻固執得很,回到府中後又将自己的疑惑講給了古青舟和睿安。
“二哥哥,你是不知道,言言從大理寺出來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可入神了,我跟她說話都沒有反應。”甄青竹手舞足蹈地模仿着古青言的模樣。
古青舟和睿安剛從鋪子上回來,官司雖結束了,生意卻絲毫不見好轉,還要給張家賠付一大筆錢,兩人臉上都是一派愁雲慘淡。
但見甄青竹這副诙諧的模樣,都不禁露出些笑意來。
"我看是你話多太煩人,阿言懶得理你吧。"古青舟嘲笑道。
“污蔑!這是赤裸裸地污蔑!”
古青舟聽完古青言的話,也同甄青竹一般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如今他們都一門心思地琢磨着如何能挽救甄古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哪有功夫顧及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倒是睿安很上心:“三姑娘若是感興趣,不如我們把那鬼嫁衣借過來,叫姑娘研究幾日。”
見有人搭理自己,古青言很欣喜,但又有一些憂慮:“張家怕是不會借吧?如今我們兩家也算是結仇了。”
準确地說,是張家單方面記恨甄古府。
“三姑娘若是信得過,便将此事交給在下吧,在下願意盡力一試。”睿安笑得溫和,卻滿含自信。
古青言點頭:“二哥哥信任之人,青言自然信得過。”
“睿安,你胸有成竹的樣子太英俊了!”甄青竹贊道,又轉頭問古青舟,“二哥哥你好福氣啊,這樣的人物你從哪裡找來的?我瞧着可比你厲害多了,隻做個管事也未免太屈才了吧。”
古青言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古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