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三族,動妖族生來最具靈性,故而最為強盛。
植妖族次之。
而物妖族先天為死物,修煉極為艱難,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超越具有先天優勢的其他兩族。
這些年來植妖族與動妖族戰事不斷,物妖族在其中夾縫求存,很是艱難。
仙界與人界這些年都是大一統的太平盛世,唯有妖界三族分立,逐漸式微。
"陛下始終認為,妖族本該一體,不分彼此。”睿安對物妖族這位陛下很是崇敬。
動妖族沒了植妖,水土流失,氣候惡劣,族民生活困苦。
植妖族沒了動妖,土壤缺少肥力,不利修行,種子也存活艱難,人口驟減。
至于物妖族,沒有這些先天有靈的生物在側,靈智難開。
如此下去,妖界怕是要落得與當年的魔族一個下場。睿安皺着眉頭,憂心忡忡。
古青言靠近,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将睿安的眉頭撐開:“隐懷,妖界很快就不會再打仗了。”
睿安跌入她澄澈但堅定的眸子。
“我......我們,會讓妖界不打仗的。”古青言如此說。
安隐懷笑了,明媚如朝陽:“好。”
古青言把盒子遞給他:“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睿安推開木匣,一支木色流光毛筆出現在他眼前。
“注入靈力,可大可小。伸長了能當鞭子使,縮小了也可做箭羽。你若習慣用劍,也是可以用劍法的。”古青言觀察睿安的表情,想看他是否滿意這個新法器。
“我覺得這筆與你的氣質十分相配。”古青言聲音很小,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還會布陣嘛?用筆畫陣符最合适不過。”
“青言考慮的好生周到。”睿安不吝誇贊,笑意盎然,“在下就笑納了。”
古青言低下頭不去看他,生怕自己被這人蠱惑了。
若不是知道這人也是物妖,她都要以為這人是狐族了。
慣會勾人。
鐵索震動,罪神雙目赤紅,黑氣四溢,不斷撞擊鐵籠想要掙脫。
巨大的響聲終于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睿安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先前打鬥時我就覺得這山神的狀态很不對勁,便想着再過來探看一番,沒想到你也在這。”
“哪裡不對勁?”古青言聽了他的話也仔細觀察起罪神。又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似乎先前在甄古府的倉庫裡也是這般,忍不住笑了。
睿安不知道她為什麼笑,但是也跟着笑:“他雙目赤紅,黑氣缭繞,時不時露出癫狂之狀。這與戰場上那些瘋癫濫殺的妖族士兵十分相似。我先前以為是那些士兵是殺紅了眼,如今想來,卻覺得怪異。”
“輕紅說這山神最初時也偶有瘋癫,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清醒正常的,隻是近些年情況越來越嚴重了。輕紅和輕素還以為是他修煉時走火入魔了。”古青言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分享給睿安。
“走火入魔?”睿安輕輕念着這四個字,心中似有思索。
鐵籠中的動靜漸小,罪神脫力般地倒下,大口喘息,黑氣收斂。
“丫頭。”一道男音從虎首中吐出,沉着中帶着虛弱,“你是财神殿來的?”
古青言沒有接話。
“你那法器我認得,财神殿四大殿之一——銀殿的鎮殿之寶,穹銀袋。”罪神坐起來,靠在鐵籠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古青言,“你是如今的銀殿主神?”
見古青言還是不理他,他翻過手掌,将銀色的錢袋抛了出來:“去找輕紅用雲絲修補一下。隻是看上去破了,内裡完好,随便修一修就成。穹銀袋這種至寶,結實得很。”
“你是什麼人?”古青言接住錢袋,問。
他怎麼會對财神殿的寶物如此熟悉?還有天山中這座完全複刻财神殿的殿宇,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座乃是仙界财神。”古青言莫名從虎首上看出了苦澀之意,“前代财神。”
“如今這一任的财神應當是我師弟。”
古青言很驚訝,随即又覺得一切便就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這裡會與财神殿一模一樣,怪不得這人那麼輕易就能斷了她與穹銀袋的聯系,怪不得财神殿衆神官都對被貶的天山山神諱莫如深?
原來這人就曾是财神殿的主人!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古青言有些不可置信。
那可是财神啊!天地間最富有,信徒最多的神明啊!
想想她的主上,何等的風光恣意,如今仙界哪個神能比得上他?
而眼前的籠中人......實在太過狼狽。
罪神沒有回答她,反倒是說:“看在你也算是繼承了财神殿衣缽的份上,本座提醒你一句,小心你那個妹妹。”
“你胡說什麼!”古青言毫不猶豫地反駁,“你這罪神,都落得如此田地了還不忘挑撥離間,怪不得會是如今這副模樣!”
古青言不欲與他再說,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一聲深深的歎息,但沒過多久,鐵索聲再次回響,罪神又陷入瘋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