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修仙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俞非晚翻了個白眼。
圖南周身劍氣狂漲,小院中的藥材被掃得四處散落。
農夫打扮的男人這才擡頭認真地看了看圖南,想不到這這種小地方竟還有這樣境界的劍修,隻是劍心蒙塵。
不過拔不出劍的劍修算什麼劍修,可惜了。
隻是他的模樣倒是讓他幻視一位故人,那個劍破九霄,爽朗明媚的女子,令人惋惜的是,不知為何她竟選擇了這樣一條路,孑然一身毅然決然地離開飛虹劍宗。
男人手中酒壇落地,破碎的酒壇散落一地,酒水四濺,化作滔天巨浪,洶湧地朝着俞非晚二人襲來。
俞非晚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些光怪陸離的法術,她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會離她這麼近,也算是長見識了。
這樣想想竟還有些莫名的興奮。
圖南眉頭一皺,略有些不受控制的琉璃火咻地竄出來,水與火碰撞本該是勢均力敵。
可這酒水遇到火,轟地一聲瞬間融為一片,火焰四濺,一發不可收拾,四周瞬間變成一片滔天火海,滾燙的氣浪襲來。
不僅小院裡面遭了殃,火焰還順着酒水向小院外的花海蔓延而去。
圖南與中年男人面面相觑一同愣住,火焰竄得老高,場面看着熱烈而喜慶。
“啊喔,好像闖禍了喲。”俞非晚歪着頭躲在圖南身後,望着那一臉崩潰的男人。
男人一聲爆喝:“小子,快把你的火收回去,哎喲,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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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滿是酒香,隻是呼吸着都讓人有些微醺。
不過好在除了那些花草遭殃其他東西倒還是完好,俞非晚躺在搖椅上,悠閑地看着他們二人收拾殘局。
挂在山頭的夕陽慢慢滑入山澗,換上一輪皎潔的彎月。
滿天星辰閃爍。
她難得能夠這樣悠閑地看着天,什麼也不做,不為生活奔勞。
通常天不亮就出門,等到下班也就沒力氣擡頭看了。
不知道在這看到的月亮與在現代時是否是同一個。
好像這裡的月亮也沒有比較圓,這樣想着她突然撲哧一笑。
“小女娃心可真夠大的,命都要沒了還笑得出來。”中年男人心疼地将燒焦的花枝撿拾起來,見不得俞非晚這麼開心,故意擠兌。
“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我當然要笑,我還要笑到最後。”俞非晚撐起身子,故意朝着男人的方向惡劣地呲牙笑道,“還有别小女娃,小女娃的,我有名字,我叫…俞非晚,大胡子你怎麼稱呼?”
“非晚,這名字倒是不錯,你可以叫我雲師。”
圖南站在樹下望着俞非晚,她真奇怪,普通人若是知道自己隻剩短短月餘的壽命,哪會這樣坦然,隻怕是早就陷入恐慌之中。
她卻還能笑得這麼燦爛,好像這一切都不算什麼,圖南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好奇,比對一本絕世劍譜更加地好奇。
“臭小子,發什麼呆,快給我幹活。”一顆拳頭大的石塊砸向圖南,還未近身就被劍氣絞成粉末。
圖南回神,默默地将這些燒焦花木搬出小院,餘光卻不由自主放在那搖搖晃晃的搖椅上,心也似乎在随着一同搖晃。
“你們不可以用術法唰地一下将這裡複原嗎?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力氣搬來搬去。”俞非晚看着他們像勤勞的小蜜蜂一趟趟來回,實在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雲師,他好像還挺厲害的樣子。
雲師突然愣住,恍然大悟,對啊他為什麼不用術法,假裝普通人久了,竟真的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農夫。
雲師淡淡地望着星空,背着手背對着俞非晚,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你懂什麼,這叫返璞歸真,大道至簡。”
“忘了就忘了,我又不會嘲笑你。”俞非晚搖搖頭又躺回搖椅中。
雲師看了眼已經收拾幹淨的院子反應過來,她是故意等他把院子收拾完才問的吧?
小丫頭一個,怎麼這麼記仇,倒是一點也不心疼她的小情郎。
雲師閃身突然出現在搖椅旁,手指在俞非晚眉心輕點,一圈圈的波紋蕩開,俞非晚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迷失在這淡綠的波紋中,失去所有的力氣和手段陷入沉眠。
“你做什麼?”圖南剛想上前制止,但手中靈力像是打不燃的燃氣竈,噗嗤兩下就徹底熄火。
“小子在我的地盤還能治不了你?”雲師看他吃癟終于覺得扳回一城,神清氣爽地往側方的屋子走去,房門無風自動。
“愣着做什麼,還不把她抱進來,不是要我救她?”
屋中陳設簡單,隻有一張看起來硬邦邦的木床,簡單地鋪了些幹草,蓋着一張竹席。
床前擺着一張木桌,木桌一角墊着一本泛黃的書。
圖南看了看俞非晚,又看了看那簡陋的木床。
雲師可受不了圖南這質疑的眼神,趁他現在騰不出手,一巴掌拍到圖南後腦勺清脆響亮。
“啪——”
“你這是什麼眼神那上面鋪的可是上好安神靈草,那竹席可是用一千年以上的墨玉竹編織而成,有價無市的好東西。”雲師對圖南這個不識貨的家夥一陣火大,感覺像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太硬了。”圖南淡淡地陳述這個事實。
“她又不是豆腐做的,這還能把她硌壞了不成?”雲師一個白眼,莫名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糧。
圖南則想的是,她就是淋了點雨就一副要枯萎的模樣,劍氣也隻是搭在她的頸間就一道顯眼的紅痕,她可太脆弱了。